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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硯大笑:「好,我便睜眼看著,看你黃口小兒怎樣責打朝官!」
李素嘿嘿冷笑數聲,暴然喝道:「打!」
差役手執軍棍,卻無一人敢上前,楊硯是官,而他們只是不入流的差役,誰敢打朝廷命官啊?
李素身後傳來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許敬宗踉踉蹌蹌趕來。
「監正大人,這……怎地鬧成這樣?打不得啊……」許敬宗到底顧忌李素的面子,湊在李素耳邊焦急地勸道。
「我真想知道,今日我抽了楊硯之後有什麼後果。」李素皮笑肉不笑地道。
「監正大人,這楊硯真打不得,別忘了,他與長孫家……」
許敬宗勸到一半忽然住了嘴,因為他看到李素扭過頭,微笑地看著他,臉上雖然帶著笑,但目光中的冰冷和決絕告訴他,這個楊硯,他今日抽定了。
然後,許敬宗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世人眼裡的李素,他治過天花,作過絕世佳詩,釀出過美酒,發明過活字印刷術,獻過推恩國策,也造出了令吐蕃傷亡數萬的震天雷……
李素做過的一切,在知情的圈子裡悄悄傳開了名聲,然而,世人卻似乎忘了他還做過一件事,——他親手殺過人,而且殺的還是兩個壯漢,無論出手的時機還是部位,皆可知其人心性何等狠辣。
這樣一個人,今日若鐵了心要抽楊硯,誰能攔得住?
許敬宗長嘆口氣,他不打算勸了。
差役握著軍棍,卻遲遲不敢邁出一步,李素的命令看來他們是不打算執行了,不執行頂多丟了飯碗,但若執行了,丟的可能是吃飯的腦袋。
李素嘆氣,看來今日還得自己動手了。
幾步跨上前,劈手奪過差役手中的軍棍,李素高高揚起,在眾人驚愕慌亂的目光注視下,軍棍帶著駭人的呼嘯聲,橫落在楊硯的背脊上,發出沉悶的砰的一聲響。
楊硯被抽得一個踉蹌,發出痛苦的悶哼,轉過頭看了李素一眼,那一瞬間,楊硯眼中布滿了不信與愕然。
他沒想到,李素這黃口小兒居然真敢抽他。
又一聲呼嘯,第二記軍棍落下,重重砸在楊硯的背脊上,李素沒留任何力道,而是運足了力氣,楊硯終於承受不住,發出痛苦的哀嚎,身軀軟軟倒地。
李素渾然不覺,第三記軍棍裹挾風雷之勢繼續落下,然後第四記,第五記……
毫不留情的軍棍下,楊硯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抱著頭蜷縮在地上不停打滾。
李素目光冰冷,像一個冷靜而瘋狂的屠夫,一任屠宰的動物在自己腳下慘叫哀嚎,落下的每一棍仍舊那麼的堅定,那麼的冷靜,連每一棍的力道都是那麼的一致。
不知不覺,十記軍棍打完,楊硯橫躺在地上,連呻吟都沒了力氣,全身不停地痙攣,裸露在外的手臂布滿了一條條青腫淤血印記。
李素微微有些喘息,該鍛鍊了啊,這點運動量就累得不行了……
懶得垂頭再看楊硯的下場,人性就是這麼直白的東西,任你平日怎樣一副不畏強權,誓與黑惡勢力鬥爭到底的架勢,棍子落到身上,慘叫聲不比懦弱者小,甚至更大,種種所謂的正義形象被強權和暴力塗抹之後,只會愈發可笑和悲哀。
緩緩環視四周的人群,眾人皆敬畏地看著他,不但不敢與李素的目光接觸,李素目光所及,人群甚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很好,氣也出了,該教訓的人也教訓了,順便還立了威,這頓抽非常值得,而且非常有必要。
揚手指了指站在人群中訥訥不敢言聲的陳堂,李素忽然露出了和煦的微笑:「叫兩個人把楊監丞抬去屋裡,再去長安城裡請個大夫來瞧傷,給楊監丞買點增補的湯藥和肉食,嗯,順便把楊監丞管的帳簿拿過來,別擔心花錢,從今日起,火器局裡的帳由本官管了,快去,叮囑楊監丞好好養傷,身體最重要……」
陳堂嚇壞了,呆呆地看著李素由凶神惡煞的屠夫突然變成了一副關懷下屬的嘴臉,陳堂感到很害怕,實在很不適應突然轉變的畫風……
……監正大人是不是瘋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宣召進宮
楊硯被抬回了屋裡,他受傷很重,李素下的手自然自己最清楚,沒一兩個月下不了床。
其實算是手下留情了,李素終究沒敢把他打廢,畢竟是官,若李素心性再狠毒幾分的話,一定要效法明朝的廷杖,不僅要打,而且要脫了褲子朝他那又白又嫩的屁屁打,打完不死是運氣,殘廢也是正常。
暗暗再佩服一下自己的仁慈,李素的心理得到了滿足。
楊硯被抬走,許敬宗湊了上來,看李素的目光跟往常不一樣了,他的目光和大家一樣,也多了幾分莫名的敬畏。
「監正大人……您與楊監丞到底因何事而爭執?」
李素嘆氣:「還不是因為你……」
許敬宗臉色刷地白了:「……我?」
「啊,昨日你不是向我告楊硯的狀麼?我今日找他談了一下,說你以後不要欺負許少監了,人家長得那麼英俊,你長得那麼丑,有什麼資格欺負他?要欺負也是我欺負,楊硯不服氣,我就說今日我必須代許少監好好教訓你,於是我就抽他了……」
許敬宗臉色由白轉青,轉換得非常自然,毫無PS痕跡……
「監正大人……這,不是這樣的啊,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