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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朋友卡是自己要的,怎麼就這麼難受呢。
花桑年自動地把聞人影歌模稜兩可的話歸到了朋友卡,然後揭過了這個話題。
剛進宿舍,花桑年就發現宿舍里多了個新成員——飲水機。
「讓一下!」楊力的聲音從門那邊傳來,花桑年趕緊站到了一邊。
楊力一邊肩膀放著一桶水,額頭上還有汗,看起來像是一口氣從一樓直接扛到七樓的。
他利索地拆掉桶裝水上的包裝紙,把水舉起來就要往上面放。
「等一下。」唐寒柳制止了楊力的行為,因為他看到花桑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怕就這麼直接安上去,花桑年這一桶水喝都不會喝一口。
他的爸爸潔癖非常嚴重,送他到學校放下行李後第一件事就是擦後備箱,之後才是跟他告別。所以他太了解潔癖是什麼樣的了,花桑年看著沒他爸嚴重,但他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所以這飲水機必須再自己簡單清洗一下。
唐寒柳把飲水機搬到陽台,半蹲著打開飲水機後面的排水口,接著把前面的水龍頭也打開。
把水排乾淨後又往裡灌了不少自來水,排盡後把水桶放上去又過了一遍水才塞上排水口的塞子搬進來。
「我在宿管那裡問過,學校已經用專業的飲水機清洗設備將飲水機清洗乾淨了。剛才那樣做,是因為在清洗循環消毒的時候水可能沒排盡,簡單清洗一下。」
解釋完,唐寒柳又道:「或者我們需要買檸檬酸加熱清洗上幾十分鐘?」
「誒?那麼麻煩嗎。」楊力感覺自己就要流汗而亡了,「我想喝水。」
花桑年意識到決定權在自己手裡,趕緊道:「不用了,消毒過就可以了。」
「我潔癖沒那麼嚴重。」花桑年說:「謝謝柳哥。」
對於唐寒柳的照顧花桑年非常感謝,加之他非常喜歡唐寒柳在宿舍時將劉海紮成小辮的樣子,不自覺地走近了唐寒柳。
704隻有他和唐寒柳是學攝影的,楊力是學軟體工程的,而聞人影歌是臨床醫學的。
所以攝影展的事他想找唐寒柳商量。
「10月份有一個攝影展,在國慶期間,我們一起去?」花桑年問。
唐寒柳對此也有所耳聞,「你說的是『櫻滿開』?」
「誒柳哥知道啊!就是它,去嗎?」
談到攝影的時候,花桑年比平時要更興奮。
攝影對他來說,是和聞人影歌同等的存在,占據了他生命很大一部分。
花桑年還是幼兒園小朋友的時候就確定了自己對聞人影歌的感情了,從大人們對婚姻和家人的各種描述中確認的。
他媽媽說另一半一定要看起來很讓自己喜歡,喜歡就是一看到對方就會開心。
而他每次在聞人影歌過來找他玩的時候他都特別開心。
他爸爸說,另一半是特別的人,特別在哪呢?特別在,就算有缺點、有自己不喜歡的或者爭吵的地方,也還是想和對方一輩子在一起,並且在心裡的地位能很明顯地與其他人區分開,也是自己成功或者獲得正面情緒時想要分享的對象。
小小的花桑年思考完,發現對他來說最特別的就是聞人影歌。
他有好吃的會想分給他,有好玩的想告訴他,儘管有時候對方線條粗得不能理解他說的話但他還是只想把所有事情告訴他。
並且,如果對方像圖畫冊里的小兔子一樣搬家了轉到別的動物學校的話,他可能沒辦法像小兔子的朋友那樣拿出自己最喜歡的東西歡天喜地地送行,他會哭鼻子。
因為他做這個設想的時候鼻子就發酸了,他不想聞人影歌離開他。
他不想哭鼻子,因為男孩子哭是很遜的事情,可比起和聞人影歌分開比起來那根本不算什麼,就算只是一個設想他也沒忍住。
那天破天荒的花桑年哭得很厲害,爸媽都哄不來,直到聞人影歌過來和他勾手指說永遠不會離開他他才堪堪止住哭。
每每想起那時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花桑年都覺得自己很傻逼。
他在那之前和那之後都沒有哭過,但那次就像被附身了一樣,完全失控。
想想一個小糰子抱著另一個小糰子,伸著有點胖的小短手拍著那時相對於瘦小的身體有些大腦袋的他……
畫面太美,他不想想起來。
花桑年看向唐寒柳,等待回答。
「去的話當然想,不過我沒搶到票,開放的名額太少了。」
據唐寒柳了解到的消息,「櫻滿開」是日本名家貓屋敷寺的個人攝影展,由於人氣太高,所以為了保證最佳效果,並不對所有人開放。
而他得知這場攝影展的時候人在法國,搶不到也沒來得及找關係,名額就那麼沒了。
「我有。」
花桑年突然覺得自家老爸放的門票也不是不那麼不適合拿來交流用,現在連國慶假期的安排都有方向了。
「那就去吧。」唐寒柳無論做什麼都會想觸碰一下頂點,所以這場攝影展他不可能推辭掉。
貓敷屋寺的攝影展可不是誰都能去的,而且他的作品都蘊含著獨特的東西,印刷出來的根本不及原品的萬分之一。
花桑年順勢跟唐寒柳聊起了貓敷屋寺的作品。
只不過有一部分的思緒還是順著剛才的「另一半」發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