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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蘇蘇氣極，但是又別無他法。
阮南晚握緊了拳頭，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悄悄扯了扯薄奕言地衣袖。
後者的眸子裡的戾氣還沒有完全退散，臉色冷得可怕，周遭像是籠罩著一團陰雲，讓人看著就心生恐懼。
但是衣袖被輕輕扯動的那一霎那，他眼神里的戾氣消散了幾分，語氣也儘量變得柔和下來，輕聲問道，「怎麼了？」
阮南晚壓低了嗓子，用只有他們幾個能聽到的氣音道，「我要裝病啦。」
薄奕言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就看見阮南晚軟綿綿地倒了下去，他瞳孔驟然一縮，伸手穩穩地接住了她。
第157章 演技
教導主任不過剛剛轉頭的功夫，就聽見了宋蘇蘇的尖叫和幾個男生的驚呼，他轉頭過去，正好看到了「暈倒」在薄奕言懷裡的阮南晚。
「這這這是怎麼了？」教導主任的話都說不利索了，這阮南晚體弱多病不說，就是家庭背景也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難道真是十一班的那幾個兔崽子先動手，把阮南晚砸出什麼毛病了？
周晉行已經哭天喊地地嚷嚷起來了，「我就說是他們幾個先對阮南晚動手的吧？！你看看，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就被砸暈了！」
教導主任的太陽穴嗡嗡地響起來，「你閉嘴，什麼叫好好的大活人，會不會說話！」
苟汀也哭喪著一張臉，「萬一阮同學真的出了什麼好歹那可怎麼辦啊！」
十一班的幾個男生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加上他們掛彩的臉顯得格外精彩。
「你你你！她不會是裝得吧？剛剛不是還生龍活虎的嗎？」
「就是啊，你們該不會是想碰瓷吧？」
學委推了推眼鏡，大聲反駁，「你看看這憔悴的臉色，這慘白的小臉，怎麼可能是裝得呢！」
教導主任仿佛下一秒就要跟著暈倒過去了，「現在是吵這個的時候嗎？還不趕緊送醫院！」
阮南晚正好在此時悠悠轉醒，半睜著眼睛環視四周，在看到十一班那幾個男生的時候表情瑟縮一下，像是被他們嚇到了似的。
「老師，我……我沒事的。」她纖細卷翹的睫毛不停地輕微顫抖，嘴唇微微抿著，一副堅強的模樣，看得人心生憐惜。
偏偏她頓了頓，補充道，「除了有點頭暈之外都很好，可能是被球砸得有點迷糊了。」
教導主任和其他幾位老師倒吸了一口涼氣，關懷道，「現在還暈得厲害嗎？認識這是幾嗎？老師考你一道題，細胞分化的原因是？」
「……」阮南晚頓了兩秒，然後乖乖巧巧地回答，「老師，這是四，細胞分化的原因是基因的選擇性表達。」
看來沒砸出什麼大問題，幾位老師不約而同地長舒了一口氣。
那幾個刺頭男生表情不停地變換，一口咬定她是裝的。
「我們的籃球又沒有用多大勁兒，她怎麼可能被輕輕一砸就暈了，老師她一定是想冤枉我們。」
阮南晚的眸子裡仿佛浮起了一絲盈盈的水光，像是迎著風霜也要努力向上的菟絲花。
「可能因為我從小就是個病秧子吧。」她的語氣也逐漸變得虛弱，還帶著幾分不易察覺地哽咽，「算了，只能怪我自己身體不好，也許他們不是想砸我，只是想跟我開一個玩笑吧。」
這可憐兮兮的語氣，梨花帶雨的表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更不要說她的那一番話表面上是在為那幾個男生說話，實際上卻坐實了他們故意扔球過來的事實。
幾個男生聽到「病秧子」三個字的時候臉色一變，正想開口辯解卻被打斷了。
教導主任直接勃然大怒，「你們閉嘴！阮南晚同學都已經虛弱成這樣了，難道就為了污衊你們嗎？」
「你們幾個跟我到辦公室去，你們這次真是反了天了！要是她真的出了什麼大問題，那你們這算是謀殺！」
他們幾個男生再怎麼調皮刺頭那也是些沒經歷過社會險惡的少年，被「謀殺」兩個字砸得話都說不出來。
等到他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阮南晚臉上時，心中的懷疑也跟著不由自主地降低了。
那在陽光下白得幾乎透明的臉色不正是她虛弱的表現嗎？（其實就是她皮膚白）
那泛著不正常潮紅的臉色不就是她身體不適的症狀嗎？（其實是在太陽下面站久了曬的）
這麼一看，他們越發心虛，幾乎已經八分相信他們真的把人砸暈了。
「我我我我們就是想逗逗她，也沒有、沒有用多大勁兒啊。」
「不關我的事，我從頭到尾都沒碰到過球，是他們幹的。」
「也也也不關我的事，都是他們出的主意，我啥也沒幹。」
幾位老師還沒說話，他們就先內訌起來了。
最後還是教導主任大聲呵斥阻止了他們，帶著他們到辦公室去了。
臨走前還不忘叮囑薄奕言帶著阮南晚去校醫院再檢查檢查。
薄奕言扶著「虛弱」的阮南晚慢吞吞地走向校醫院。
「他們走遠沒有呀？」半倚在他肩膀上的阮南晚先抬頭起來。
薄奕言回頭看了一眼，用氣音道，「沒，他們在看你，別露餡了。」
「哦。」阮南晚又飛快地靠回去了。
兩人就保持這種姿勢走了挺長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