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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但又溫馨。
溫念禾說話時,嘴角都含著一抹笑,陸聞遠眼神落在那翹起的唇瓣,慢慢變的游神起來,手沒有意識抬起來,落在溫念禾嘴角上。
溫念禾僵住,臉上笑意堪堪維持著。
陸聞遠死盯著那一點點的笑意,不解的問:「過生日真的那麼快樂嗎?」
從你開始說,笑意就沒有散過。
「大家不都這樣過嗎?阿遠師叔怎麼過?」
陸聞遠表情僵硬幾分,像是自己一直以來最怕被人知道的秘密,被掀開一角。
空氣靜了幾秒,曇花已經閉合,室內唯有手機燈發出來的微弱光芒。
「也就那樣過吧。」陸聞遠淡淡說。
嗯?
溫念禾覺得不對勁,那樣,是哪樣?
阿遠看上去過的並不開心。
「今年我過生日,念念可以幫我一起過嗎?」陸聞遠問。
他的話一下就吸引住溫念禾,溫念禾當場眼睛笑的跟月牙似的,信誓旦旦,拍著胸口說:「交給念念吧!」
「好。」陸聞遠溫柔揉著溫念禾頭頂。
溫念禾已經盤算今年冬至那天怎麼過,沒意識到陸聞遠岔開話題,沒讓她繼續往下想,他為什麼過生日不開心。
後半夜,陸聞遠拿出一個雙人涼蓆,兩個夏涼被。
「這都是我平日放在這裡,今晚你睡在涼蓆上,我去把課桌拼拼,我睡課桌。」
陸聞遠布置的井井有條,溫念禾光站著,有些不好意思,要下手去幫忙,陸聞遠身子靈活躲過她,不讓她幫。
「你真的要睡課桌嗎?」
明明這是雙人涼蓆啊......
溫念禾看著那硬邦邦的課桌,唇瓣抿成一條直線,陸聞遠睡了,第二天腰會疼死吧。
陸聞遠一笑,彎腰,湊到她跟前,輕柔問:「我不睡課桌,睡哪?」
那為什麼是雙人涼蓆?
溫念禾看著那雙人涼蓆,咽了咽唾沫。
一男一女睡一張涼蓆的確不合適,但是,中間可以劃一條線出來。
溫念禾心裡默默盤算,希望陸聞遠能自己說出這句話。
「好了,你快去睡,夠晚了,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去。」
說著,就哈欠連連的往課桌上走,然後長腿一伸,躺了下去。
溫念禾看了看地上涼蓆,又看了看陸聞遠,重複好幾遍,最後輕不可聞嘆了一口氣,認命抱著夏涼被躺回涼蓆上。
陸聞遠不說,她是斷然不會開這個口的。
她總不能說,過來跟我一起睡吧。
什麼啊。
她只要一想,身上就冒出一股熱氣。
但,過了十分鐘,溫念禾翻來覆去睡不著。
黑暗裡,她眼睛眨巴眨巴看著陸聞遠。
陸聞遠跟她不一樣。
陸聞遠睡的很斯文,一直都保持一個姿勢,連呼吸都是淺淺的。
只是,溫念禾抱著夏涼被,心裡陡然升出一股罪惡感。
如果她沒有來,現在應該是陸聞遠睡這涼蓆,蓋著夏涼被。
她搶了他的夏涼被,還像個惡霸一樣,霸占了他的涼蓆。
溫念禾像是故意給自己催眠。
告訴自己,去把陸聞遠拉過來吧,畢竟這是人家的被子、人家的涼蓆,不是嗎?
是!
應該讓他睡涼蓆,自己睡課桌。
溫念禾抱著夏涼蓆,慢吞吞移到陸聞遠跟前,伸出一根手,戳戳陸聞遠的被子。
一下,沒有戳動,她戳第二下,第二下還不行,就一點點往上加大力度戳第三下、第四下。
終於,把陸聞遠戳醒了。
溫念禾眼睛眨的飛快,不敢直視陸聞遠眼睛,偏過頭,把夏涼被放在胸前,說:「阿遠師叔,你去地上睡吧。」
陸聞遠直勾勾看著她,她被盯出一股熱氣。
「你呢?」
「我去...我...」
溫念禾支支吾吾,陸聞遠重新躺下,閉上眼睛說:「你別想了,我是不會讓你睡課桌的。」
「不是,我也睡涼蓆。」
陸聞遠張開眼,但並沒有起身,只是側著身子盯著她。
溫念禾緊張的手一直扣著夏涼被的線繩:「阿遠師叔,那涼蓆夠大,我們中間隔著東西,會沒事的。」
陸聞遠唇瓣輕微勾了勾。
溫念禾說著,但更多像是告訴自己:「我相信阿遠師叔,阿遠師叔,對嗎?」
不對。
陸聞遠脫口就出,但是看著溫念禾努力假裝鎮定的眼神,話說不出來。
「我真的相信阿遠師叔!」溫念禾外強中乾,說話音量都放大。
陸聞遠無奈起身:「好了,我過去睡。」
溫念禾臉一欣喜,而後快速低下頭,把臉上那點害羞全部遮住。
「這條是線,我不會過去。」
陸聞遠把大部分面積都給了溫念禾,自己只占一點點位置。
溫念禾看著陸聞遠那可憐巴巴的位置,心疼他:「在往我這邊來點吧。」
陸聞遠悠悠笑起:「念念,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她當然知道,這不是看你可憐嗎?
陸聞遠笑的有些壞:「念念,我是好人,但前提我也是個男人。」
溫念禾還想勸陸聞遠過來的話被噎的說不出來了。
陸聞遠思考下,神色豁然開朗,往溫念禾身邊湊了下,溫念禾皮膚狀態立刻繃緊,臉卻看不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