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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櫻。”方少平注視著櫻神。
“方少平。”櫻神也同樣注視著方少平。
二人的對視,並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情愫摻雜其中,如果有某種情感的話,那也是一種夥伴的回憶,或者是同為後補主神,同為被壓迫一方的惺惺相惜之感。
“這雙眼睛就是……輪迴眼麼?”蘇櫻問。
“嗯。”方少平點了點頭。
蘇櫻深深地凝望著這雙眼睛,仿佛看得痴了,半晌才緩緩說道:
“這雙眼睛,足以為沉到谷底的你我,逆天改命麼?”
方少平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句:
“你知道我來的目的麼?”
蘇櫻後退了一步,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在我被大道意志點化,成為大區區長的那一刻,我就了解到了自己的使命。”
“我的神格,必須要融合另外一個男人體內的神格,才有真正掌控命運的可能性。”
蘇櫻注視著方少平,苦笑道:
“我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的潛力,充其量,也只是所有大區區長當中的中下等,所以,要融合神格才能改變命運的話,絕不是將那個男人的神格融合進我的體內,而是,需要我來獻出自己的神格。”
方少平只是定定地注視著她,這個時候,他說什麼都是蒼白的,因為別人將要把身上最珍貴的東西交給自己,自己卻無法給她一個她想要的承諾。
蘇櫻慢慢轉過了身,似乎是在對方少平說,又似乎是在對自己說:
“當你被放逐之後,我在這個世界上,再也尋不到一絲你的氣息,我用盡全力來窺視天機,也完全看不到你的命運軌跡,所以,我曾經以為,你已經失去了回來的機會了,而我,也將永遠處於被壓迫的地位,我的活動空間將會越來越小,我永遠得不到自由,甚至有可能在將來的某一天,被七大區長聯手封印起來,直到,我遇到了那個人。”
方少平的目光變得格外凝重了起來,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蘇櫻口中的的“那個人”,很可能跟自己有極大的關聯。
“是那個人,給了我堅定的信心,他說你一定會回來,天地大劫也一定會到來,我無可置疑地被化為了劫源的一方,你,方少平,就是這天地大劫的真正劫源。”
說到最後,蘇櫻已經重新轉身看向了方少平。
她看到了,方少平的一對輪迴眼中,沒有絲毫波動,這雙眼睛,仿佛已經預感到了一切,也準備好了一切。
“你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麼?”蘇櫻問。
“你想告訴我,又何必我開口問;不想告訴我,問了也沒用。”方少平淡淡回應。
蘇櫻嫣然一笑道:
“這還真有當年你的風格呢!還記得我們經歷的首片試煉麼?”
“咒怨陰宅。”方少平嘴角微微翹了一下。
“你方十八的稱號,就是那個時候得到的,拿了大家十八個饅頭。”
方少平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怎麼能說是大家的饅頭,我只是拿了屬於自己的一份而已,哦,那個時候,還有老婆婆和小蓮,我們相當於是每人六個饅頭,這個數還在平均線以下呢!”
“嘻嘻!”
蘇櫻此刻的表情,不是什麼統御萬民的櫻神,而是當年那個剛剛成為輪迴者的小女孩一般,顯得興奮而活潑:
“給你看一樣東西!”
蘇櫻輕輕抬起了右手,一個漆黑小巧的身影,幽然出現在了上面。
“喵!”小黑貓對著方少平發出了一聲懶洋洋的貓叫。
方少平輕輕一笑,同樣是抬起了右手,一個同樣大小的小黑貓也落在了上面,瞪著黃褐色的豎瞳,好奇而警惕地看著蘇櫻手上的小黑貓。
“你也有一個?我這可是當初咒怨陰宅里的那隻小黑貓啊!一直陪我到了現在。”蘇櫻摸著小黑貓那柔順的毛,小黑貓舒服地呼嚕嚕叫著。
“我這隻小黑貓,是我第一次發現,恐怖片照進現實的時候,在我們學校里得到的。”
方少平就這樣跟蘇櫻拉起了家常,他感受到了一種很有特別的輕鬆感,似乎是在成為輪迴者以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感覺了,神經總是繃著的,現在卻有一種正常人聊天的感覺了。
方少平跟蘇櫻聊了很久,他們甚至是很少聊輪迴者的事情,而是一直在聊成為輪迴者之前的經歷,比如當時各自是多少歲,有沒有男女朋友,在哪兒上學或工作,有沒有遭遇過特別囧的事等等,最後連是不是處男處女都聊了出來,二人之間時不時爆發大笑聲,一直到……
“我累了,就先睡了,希望等我醒來,就回到那個時代吧!”
蘇櫻就在方少平的面前,緩緩閉上了眼睛,臉上洋溢著一種幸福而自由的光芒,紅唇翕動,喃喃自語著:
“我不想要什麼長生不死,也不要威震天下了,我只要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學習,工作,交友,美食,旅遊,看電影,玩遊戲,陪爸爸媽媽,找個靠譜的男人結婚,養兩個寶寶,一男和一女……”
蘇櫻倒在了方少平的懷裡,徹底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