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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多是微笑以對,如果對方打聽得太明顯,她就擺擺手示意,不想多提。
「臉上先用化妝品遮一遮,實在遮不住的地方畫成傷疤,後面的戲正好換裝扮。」
馮導進來,看到她精神狀態不錯,先鬆一口氣。
後面的戲份是驚鴻仙子被人所害,不僅失去法力,變成普通人,還四處張貼要捉拿歸案。
莫蒼則失去記憶,沒有陰氣邪惡,只知道跟在驚鴻身後,像條小尾巴。
這是二人感情深吻的戲份,沒有身份的限制,也沒有師門任務,只有兩個流落民間的普通人。
連之前大場面戲碼,都能拍得一條過,這種溫馨少女心的戲份,更是不在話下。
馮導幾乎天天心情甚好,他再次體會到把袁菲換掉的好處,一泡雞屎壞缸醬。
把這拖後腿的換成演技厲害的,那和穆影帝就是強強聯手,碰撞出無數精彩火花。
「咔,你們自己來看看。」
剛拍完一條,馮導揮揮手,男女主角站到顯示器後面仔細觀看。
驚鴻仙子臉上留下疤痕,因為是詛咒所傷,根本無法治好,反而極其醜陋凸出。
莫蒼去給人做工賺錢,想要買藥給她治臉。
他話少看起來還有些愣,又是新來此地,被流氓地痞盯上了搶錢,挨一頓狠打,還是把錢攥得緊緊的。
這段戲拍的就是他買藥材回來,煎好藥端到驚鴻仙子面前。
當看到莫蒼渾身是傷的站在面前,驚鴻瞬間愣住。
「小花,喝藥,治臉。」他幾乎是一個詞一個詞往外蹦。
當時他失憶,驚鴻又恰好要隱姓埋名,她告訴莫蒼,他叫小草,她叫小花。
曾在修仙界攪弄風雲的魔尊和仙子,如今也不過是路邊的一棵草,一朵花,不起眼得很。
「你怎麼受傷了?」她想摸他的臉,又怕碰疼傷口。
「有人搶錢,錢買藥。」
驚鴻看著眼前這碗藥,瞬間鼻子一酸:「你怎麼不跑?下次要記得跑,沒人跑得過你。」
「不跑,跑是怪物。」他搖頭,極其認真地看著她:「小草和小花,要在這裡過日子。」
他雖然失憶了,但是仍然有法術,卻不記得怎麼使用,之前差點釀成大禍。
驚鴻和他約法三章,要想一起生活,就不能讓別人發現奇怪之處,他牢牢記在心裡,連挨打都不犯戒。
他看著驚鴻喝完藥,頓時興高采烈的鼓掌。
「喝完藥,漂亮!小花是最漂亮的姑娘!」
他堅信這碗藥有奇效,只要按時喝藥,她遲早會恢復容貌。
但她也懂醫術,這其實就是一碗尋常補藥,甚至藥材用得都極便宜,根本不能治療臉傷,他估計是被誰給忽悠了。
「傻子。」她的眼淚終究沒控制住,一滴滴滑下,落在藥碗裡。
他在傻笑,她在難過,完全相反卻又異常和諧的畫面。
畫面到此結束,馮導倒退回去一點,又從驚鴻仙子喝完藥開始看。
「小花哭得很好,只是這場面好像有些不對勁,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還不等他們發表意見,馮導就猛地一拍手:「小草的動作不夠多,手舞足蹈像個孩童。穆大影帝,你這傻子不夠傻啊?」
穆燃擰眉,顯然有不同意見。
「莫蒼又不是真失憶,他只是為了讓驚鴻卸下心防,偽裝出來的傻而已。」
馮導據理力爭:「魔尊沒有偶像包袱,既然他決定裝傻,那就會裝到底,不會露出破綻,連被凡人踩在腳下都忍了。」
「雖然我不贊同,但可以按照這個感覺再拍一遍。」
「行,溫情繼續保持就行。」馮導也沒有硬要說服他,要是換成其他演員,為了融入角色,或許要說通。
但是穆燃不用,從換上衣服那一刻,他就是莫蒼。
第二遍戲依然走得很順利,馮導看過監視器之後,就通過了。
私下裡,溫情追問剛才的事情。
「穆老師,你為什麼覺得莫蒼不會笑得那麼傻?」
「他對著別人可以裝成徹頭徹尾的傻子,但是面對驚鴻時,不會。」
溫情歪了歪頭,仍然滿臉困惑,他卻不願再說。
「都這麼熟了,不要再叫穆老師,叫哥吧。」他伸手拍了拍她的發頂,微笑著轉身離開。
直到他走遠,溫情還愣在當場,她感覺額頭上溫暖的觸感久久不散,好像他這個人。
「想什麼呢?」
溫鳳蘭攬住她的肩膀,溫情才回過神來,下意識抬手,想要摸一摸他拍過的地方,又立刻縮回來。
演員假戲真做,是拍戲時的大忌。
「剛剛穆燃是不是摸你腦袋了?」溫鳳蘭湊在她耳邊,低聲詢問。
「嗯。」
「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溫情抬頭,目露震驚。
「穆燃有閻王爺的綽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之前的劇組,對誰都是一副陰測測的表情,生人勿近。這部劇是愛情劇,沒什麼心理變態的地方,他要友好許多。」
「但哪怕再友好,也只是保持禮貌而已。只有對你,是極其親近。而且非常自然和諧的親近,好像與生俱來。」
「你能拿到這個角色,也是因為他,你倆是不是特別有緣分?」
溫情有些無所適從,她原本以為穆燃對她特別,只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