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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情一身戰損打扮,被威亞吊起,離地兩米左右。
她面對著一樽黑鐵鑄就的棺木,外面還綁著成年人手臂粗的鐵鏈。
「action!」清脆的打板聲之後,溫情再睜眼,已然成了驚鴻仙子。
原本出塵的仙子已經滿是鮮血,但她仍然目光清澈,身姿挺拔,任何的苦難都不能將她打倒。
她身上的血滴到了棺木上,一點點將黑鐵染紅,透著詭異的色彩。
忽然棺木震動,並且幅度越來越大,她微驚。
「轟」的一聲巨響,棺木蓋直接炸開,鐵鏈四碎。
露出裡面躺著的人,魔尊莫蒼。
原本死得不能再死的人,睜開眼,與她四目相對,他的眼眸充斥著血紅。
驚鴻仙子一驚,想要遁走遠離,卻動彈不得。
男人抬手扶住她的腰肢,手上瞬間就沾染了殷紅的血跡。
「放肆!」她呵斥。
聽到她的聲音,男人不僅沒有鬆手,相反還壓得更用力,頓時她身上的傷口裂得更開,血液也流得更快。
棺木里的魔尊,衝著她微微勾唇,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來。
「咔!」馮導的話音落下,溫情眼中冰冷的神情就褪去了,她出戲一向很快。
工作人員將她威壓上放下,化妝師也緊跟其後,將她腰間藏著的假血包取掉,待會兒還要拍近景,一切都是忙忙碌碌的。
穆燃一直躺在棺材裡,似乎捨不得這塊好地方似的。
化妝師手拿著刷子,仔細給他修整。
不過還沒畫完,就已經被他揮手擋過去了,他直接坐起,走到溫情的面前。
「穆哥,下場戲還要躺在棺材——」
一旁的工作人員提醒,只是視線追隨他時,被他接下來的舉動給震驚了。
只見男人抬手摸了摸溫情的臉,最後指尖在她的嘴角落下,順著唇紋輕輕拂過,摸到另一邊嘴角才收回。
留下一片殷紅的血跡。
非常曖昧又溫柔的舉動,說他在耍流氓,又感覺帶著幾分克制。
「這才叫放肆。」男人低沉的聲音,明顯是在接她之前的台詞,那句清冷的「放肆」。
他現在還是魔尊莫蒼的狀態。
「哎哎哎!」張天連滾帶爬的竄過來,一把抓住穆燃的手腕,連連賠笑。
「穆哥還沒出戲呢。對不住啊,溫情,你沒事兒吧?」
溫情哭笑不得,她的嘴上都是假血。
穆燃還戴著紅色的美瞳,要不是他倆身上都穿著古裝,不知情的還以為劇組這是在拍吸血鬼呢。
***
溫情到位之後,很快就融入了劇組,並且配合默契。
一連幾天,拍攝進度神速,不止演員,就連周圍工作人員都被調動起情緒,熱情肯干。
倒是張天越來越焦急,他覺得事情大條了。
這場又是男女主的對手戲,雙方演員幾乎不用刻意醞釀情緒,從開機的那一刻,就瞬間入戲。
好幾次都是一條過,可是每當戲走完,馮導也喊咔了,但是場上的演員卻還在繼續。
這回更過分了,拍的屬於言情劇里老套場景,男女主角陰差陽錯抱在一起,然後各種鏡頭在他們身邊轉悠。
兩人從吊威亞的狀態結束了,雙腳都踏實踩在地面上,仍然還摟在一起,並且穆燃的眼神直勾勾盯人,好似要表演個現場熱吻似的。
「穆哥,您真的收斂點吧?那個眼神仿佛要把溫情給吃了。我每天盯著劇組要原帶,把你後面發揮的片段給刪了,但凡泄露出一星半點,誰不說你愛慘了她。」
「劇才拍了一小半,做後期再要半年,都不到宣傳期,這就傳出緋聞。對你倆的事業都影響不好,你悠著點……」
穆燃帶頭走,大步流星。
張天跟在身後,小碎步跑。
可惜他說的話,顯然穆燃並不怎麼在意,揮揮手了事。
二人進入休息室,一推開門就見到沙發上坐了個不速之客。
「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剛從機場過來。」
「周總這麼辛苦,也沒必要立刻趕過來,先回家好好休息唄。我這邊一切正常,是吧?」穆燃嘴裡說著客套話,還一把攬過張天的肩膀詢問。
張天遲疑片刻,沒點頭。
「我再不來,你就把天掀翻了吧。最近真的改修佛了?還是溫情身上有佛光普照,你一靠近她就開始聖母泛濫,天天做好事。」
周瑾的語氣很不滿,「一見到她,眼神就挪不開了。這預兆可不太好。」
「能有什麼不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習慣,入戲之後,在戲外的現實生活中,也會帶出些戲裡狀態。」穆燃不以為然,姿態悠閒。
他主動提起這事兒,休息室的氛圍為之一靜。
穆燃演技天賦極好,有很強的共情能力,同時入戲快,所以能捧起一座又一座影帝獎盃,這在圈內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可是他出戲困難,卻很少有人知道。
除了他身邊信任的工作人員,其餘都被瞞住了。
伴隨著他演技越發精湛,挑戰的角色也越發複雜陰暗之後,他這個入戲困難的毛病,也越來越嚴重,甚至到了去看心理醫生的地步。
上部戲是高智商的性格分裂者,雖然電影只有兩個小時,但是拍了整整四個月,等殺青之後,他卻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出戲,嚴重影響到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