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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徑交兵士,各兵士亦不准擅發函電。
已是防不勝防,湖南的立憲派也積極行動起來。
湖南政學各界占有最大優勢的是立憲派的首腦人物譚延顓。那譚延墀
字組安、組庵,號畏三,31 歲,湖南茶陵人,是原兩廣總督譚鍾麟的兒子,
中進士後授翰林院編修。1909 年任湖南諮議局議長。次年因長沙搶米風潮
事,對湖廣總督瑞澄、湖南巡撫岑春萱諉過於人不滿,曾以諮議局議長名義
致電軍機處、遭清廷申斥,漸生怨望。後赴北京,參加立憲派聯合舉行的第
三次請願活動。要求速開國會。他參加各省諮議局聯合會第二次會議,任主
席,並與湯化龍等發起成立“憲友會”。他號稱“文武全才”,有著很高的社
會聲望。
湖南立憲派因獨占諮議局地盤,可以公開活動,連官府也不敢奈何他
們。武昌首義一舉成功,湖北立憲派湯化龍等人參加湖北軍政府,給他們很
大震動。武昌首義的第三天,蔣翊武派藍綜、龐光志拿著他的介紹信來長沙
聯絡,由閻鴻飛陪同,見過諮議局的左學謙和常治等人。他們便並設法多方
同革命黨人取得聯繫,在李藩國家中找到了陳作新。
陳作新字振民,湖南瀏陽人,他本是個文人,曾捐了監生去應鄉試,
沒有及第,作過家庭教師。1899 年隨唐才常在湖南聯絡會黨,準備起義。1902
年入湖南弁目學堂學習軍事。後加入同盟會。畢業後任新軍25 混成協炮隊
兵營排長,旋改步兵49 標排長,因倡言革命被撤職。1909 年該協創辦隨營
特別班和測繪班,他任教官。次年長沙發生“搶米”風潮時,他對管帶陳強
道:“報告管帶,機會到了,我們擁護管帶。”陳強問道:“陳教官講什麼呀?”
“管帶在日本留學很久,自然知道的,不用我多嘴。”陳強大驚,心想這人如
此冒失大膽亂說,必會弄出事來,就裝作不懂,喊道:“護兵,陳教官喝醉
了酒,送他回去。”便藉故辭了他的職。
陳作新失業後,便到李藩國家裡教書,新軍里的目兵同情他,常找他
聚談。陳作新自稱和同盟會領袖孫文、黃興是拜把兄弟,又是湖南革命十領
袖之一,云云。
立憲派黃瑛、曹惠邀陳作新到自治公所商量。陳作新放言高論:“湖南
如果要響應武昌起義,新軍由我負責,只是巡防營和會黨須與焦達峰商量。”
立憲派人求文經緯、易宗羲介紹認識焦達峰,約他到賈公祠見面。焦達峰正
在運動各界參加起義,毫不猶豫地同立憲派商定,由他擔任聯絡會黨的任務,
惟以清室鐵桶江山,不易破毀,仍主張採納燒毀教堂洋行,搗毀學校之手段。
文經緯、易宗羲力勸勿擾亂秩序,以至垂涕。
立憲派人對陳作新不夠信任,認為此人愛說大話,常信口開河。陳作
新雖說過“新軍由我負責”,總覺得陳作新不為新軍所信,事體重大,若僅
恃陳一人接洽,未能堅信,乃托陳直接間接轉知新軍士兵,派代表接頭,以
便互相認識,利於行動。於是,陳作新就邀新軍中的革命黨人安定超到福壽
樓與政商學各界代表黃瑛、左學謙、黃翼球等見面。
安定超是劉文錦離開後新軍中革命黨的核心人物。
安定超同鄒永成商量是否去同立憲派人見面,鄒永成道:“此輩是臨時
投機的,最不可靠,我是決不去的,你們去時也得小心些,不要上他們當。”
40 餘人來到福壽樓聚會,先有著天青團花馬褂、落落大方、肩輿而來的焦
達峰,次來者陳作新,那些長袍短套、不倫不類的代表也陸續來到。
士紳們問焦達峰:“瀏陽可到多少兵馬?”焦答曰:“至少2 萬人。”“進
城時有什麼標識?”“青衣青包頭。”“帶來多少炮火?”焦達峰毫不在意地
隨口答道:“沒有炮火。今日局勢,只須10 個洋油桶,10 掛萬子鞭炮,即
可將撫衙門攻下。”有人突然發現撫署的偵探唐滿老鴉正坐在這家茶館裡,
會議中途散去。焦達峰即去瀏陽聯絡會黨。
次日,陳作新邀集部分新軍代表到小吳門外義冢山開會,30 餘人到會,
推安定超、劉安邦、徐鴻斌分別指揮新軍。巡防隊於10 月20 日起義,由成
邦傑等通知哥老會響應。
10 月18 日,焦達峰返回長沙,因他聯絡的會黨未到齊,便召陳作新、
安定超、文經緯、易宗羲、吳作霖、徐鴻斌、左學謙、閻鴻飛、成邦傑、粟
戡時、黃瑛、文斐等100 餘人在賈太傅祠體育學堂開會,決定21 日起義,
由炮兵營舉火為號。
21 日夜始終未見火光,原來清軍防範很嚴,炮兵營沒有舉火機會,沒
能起義。
新軍中的革命黨人已是急不可耐,在營士兵不論白天晚上,操場講堂,
三五人一碰頭,議論紛紛,群情激動,有一觸即發之勢。官長對各代表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