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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的北洋軍為監督。後來周駿果然打著崇武將軍的旗號進攻成都,護國軍
救援不急,陳鬯棄城而逃。
時隔數日,湖南將軍湯薌銘依樣宣布獨立。湖南民軍紛紛而起在各縣
暴動。陸榮廷電勸湯薌銘獨立,湯長兄湯化龍亦從上海派人去長沙勸其起義,
反戈一擊立功自贖。湯懼湘西有北洋軍4 師之眾,那倪嗣沖的弟弟倪毓芬又
率安武軍15 營到達岳州。湯能指揮的北洋軍只有一個混成旅,一旦宣布獨
立,必成俎肉,遂觀望不定。後廣西護國軍向湘邊移動,永州鎮守使望雲亭
不能支,向湯請示,湯即示以“獨立求自保”,望雲亭遂改所部為湘南護國
軍,宣布永州獨立。
廣西護國軍繼續向衡州移動,湖南民軍聲勢更大。湯薌銘請袁撤退湖
南境內北洋軍,首先撤退岳州的安武軍,才能避免南北兩軍在湘作戰,湖南
以中立姿態出現,可作緩衝地帶,對北方有利。湯暗示陸榮廷,北洋軍一撤,
即宣布獨立,請勿進兵過速。
袁世凱果然令安武軍撤走。此時,湯化龍通過譚延與國民黨軍人派取
得聯絡;國民黨承認乃弟湯薌銘為湖南都督,保證不算舊帳,由國民黨軍人
協助湯薌銘收編民軍,改成湘軍3 師。
湯薌銘見有了保障,遂通電宣布獨立,湯不好意思痛罵袁氏,措詞溫
柔,引起護國軍不滿,疑其為假獨立,真擁袁,湯又補發一電,道:“公即
取消帝制,不負為國法之罪人,薌銘雖有知遇私情,不能忘國家之大義”雲
雲。
袁接湯此電,氣得語不成聲,原就病累不堪,遂臥床不起,召集有關
人員舉行榻前會議,令公布“帝制始末案”,道:“即今日之反對帝制者,當
日亦多在贊成之列,尤非本大總統之所能料及,此則不明不智無可諱飾者
也。”袁又召蔡廷幹道:“聽說各國使館認為我應該或者將要辭職?”蔡見老
袁面容黯淡無光,惟眼中一點火星尚未熄滅,便委婉答道:“大家都認為您
十分需要休息,政府財政前景非常不好,困難與日俱增。”一位法國醫生和
一位中醫負責為袁治療,診斷為尿毒症,已經不能排尿,遂決定從後背導尿,
但只導出一灘血水,在場諸人一陣驚惶,老袁亦知病情嚴重,即召徐世昌、
段祺瑞、王士珍、張鎮芳至榻前,對諸人略作點頭,卻已無力,只道得:“約
法”兩字。
守在一旁的袁克定忙補了一句:“金匱石室。”法國醫生給袁打了一針
強心針,袁慢慢醒過來,微有嘆息之聲,道:“他害了我。”說完氣絕身亡。
有人說,袁最後服了一帖“二陳湯”以致送命,二陳是指陳樹藩、陳,
湯是指湯薌銘。
袁死後,眾人打開“金匱石室”一看,總統繼承人寫著黎元洪、徐世
昌、段祺瑞三個人的名字。
徐世昌、段祺瑞、王士珍、張鎮芳便討論誰繼任總統。眾人無法開口,
都推徐世昌表態,徐世昌道:“據約法,該以副總統繼任。”徐世昌這個老官
僚的精明之處,不言新舊約法,因為新約法是西南護國軍所反對的,舊約法
又是北洋派所不滿的,但言約法,就能夠做到兩面討好。無論根據新約法或
者是舊約法,黎元洪都有資格繼任總統,利用黎來收拾殘局,利用這個政治
俘虜為北洋派服務,對北洋派來說是當時最好的打算。徐怕他的主張堵塞了
段想做總統的出路,於是瞟了段一眼說:“這只是我個人的意見,最好還是
總理決定。”段祺瑞左手端著菸斗,右手往身後一背,心想,如果我當總統,
不僅西南護國軍不會答應,就是馮國璋也不會同意。馮在反對袁世凱帝制活
動中,形成了在袁與護國軍之間的第三種勢力。如果讓徐世昌當總統,他是
袁的金蘭密友,而且是北洋軍閥“團體精神”的主要塑造者,和袁兩人共同
造就了北洋軍閥,而且此人足智多謀,是不好駕馭的。
想來想去,只有讓黎元洪出任總統才比較妥當。一來讓黎出任總統,
名正言順,能擺平多方關係;二來黎手裡沒有兵權。就讓黎元洪當一個傀儡
總統,大權仍操在我責任內閣總理手裡,豈不更妙!
段祺瑞沉默良久,便道:“很好!”黎元洪繼任總統遂定。
梁啓超早已提出以黎代袁的主張,而且得到護國軍的贊同,那老袁在
未死之前,對護國軍公開提出由黎繼任大總統,對黎是否會公開倒向護國軍
方面,十分擔心,對黎防範甚嚴。他特派步軍統領江朝宗監視黎的行動,江
密令黎私邸之守衛隊長:“無論如何不可使黎出東廠胡同一步。”黎元洪不顧
一切,竟在宅中放置一口空棺,以示其處境之險惡。黎的左右親信都認為,
黎居虎穴,長此以往,實難保證安全。於是秘書瞿瀛、郭泰祺等人,通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