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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同志與本人脫去直接聯繫時,指定由王魯翹同志指揮,余鑒聲同志協助。
進入汪的寓所後,由唐英傑同志引導王魯翹、余鑒聲2 同志指向目標,
遂即加入行動列;張逢義、陳邦國、陳步雲3 同志,分別擔任警戒、掩護,
其各人位置聽由王魯翹指揮。事後自由撤退,仍在原出發地點集合。萬一不
幸而被當地警察逮捕,切不可暴露身份。”3 月20 日上午,汪精衛、陳璧君
等分乘兩輛黑色轎車,前往河內至西貢間的遊覽勝地三桃山,去解解悶氣。
陳恭澍得到情報,立即帶王魯翹、余鑒聲、唐英傑、陳邦國、陳步雲、張逢
義駕駛福特牌小車尾追而去。
車過紅河大橋不久,便見前面八九百米處,兩輛黑色轎車停在路旁的
空地上。陳恭澍怕車上有越南警察,也懷疑汪精衛是否真在車上,便駛車前
去看個究竟。車子快速駛過,如浮光掠影,但已看清汪精衛夫婦和曾仲鳴等
人。當陳恭澍的車子開過汪的黑色轎車幾十米時,汪的車子突然開動,沿著
原路疾馳而回。特務們追趕不及,失去一次良機。
下午4 時,陳恭澍又接到情報,說汪精衛夫婦正站在門外的草坪上談
話,似乎在爭論什麼。機不可失,陳即帶王魯翹、張逢義奔上汽車,直駛高
朗街而去,可一到那兒,門前杳無一人,27 號大門緊閉,同往常一樣十分
冷清。
兩次撲空,特務們十分光火。一不做,二不休,決定對汪宅進行一次
夜間奇襲。21 日23 時40 分,陳恭澍、王魯翹、余鑒聲、唐英傑、陳邦國、
張逢義、陳步雲等,乘夜色駛車前往汪宅。夜幕下的高朗街路旁高聳的大王
椰子和參差叢叢的老榕樹、棕櫚,經夜風吹動,樹枝葉搖曳,尤如女魔影怪
手,顯得陰森森的。車子駛到27 號後門,陳恭澍令張逢義、陳步雲留下呼
應,其他4 人逾牆而過,陳邦國力大身粗,勇猛強悍,由他當開路先鋒,唐
英傑前引登樓。他們劈開樓下的小門,飛步躍入3 樓,衝進預先偵察好的汪
精衛房門外,用利斧將木製的房門劈開一個大窟窿,破門而入,房內一片漆
黑,房內的人已被驚醒,特務們憑手電光,見床上無人,床下有一男一女,
男的趴在床底下,腰背雙腿卻露在外面,女的縮成一團。特務們認定他們是
汪精衛夫婦,立刻開槍射擊,將他們擊斃,爾後倉皇逃跑。
當地軍警聞訊趕到,將余鑒聲、張逢義、陳邦國3 人捕獲。軍警一查,
見被擊斃的男女卻是曾仲鳴夫婦。原來,曾妻剛於前天抵達河內,汪精衛即
將臥室讓與他們,汪氏夫妻住到隔壁房間,因而毫毛無損,曾仲鳴卻被擊中
數十槍,其妻亦中3 槍,等被送往醫院,一命嗚呼,當了替死鬼。
陳恭澍、王魯翹、唐英傑等回住所,立即給重慶的戴笠發去電報:“任
務執行完畢。”戴笠急忙向蔣介石報告,蔣介石聽了大喜,深深地鬆了口氣:
總算把汪精衛除掉了。
蔣介石只高興了一天,河內電台播出新聞:被殺的是曾仲鳴夫妻。
曾仲鳴曾任國民黨候補中央執行委員、中央政治委員會主任秘書、副
秘書長、國民黨政府行政院鐵道部、交通部次長,是汪精衛最親近的心腹。
他一死,頓時斷了汪氏的一隻臂膀,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使汪感到萬分悲
痛。於是,他親筆寫了《曾仲鳴先生行狀》,來紀念曾仲鳴。同時決定對蔣
進行反擊,辦法是寫一篇文章。是時,汪已成驚弓之鳥,偶爾間他俯瞰高朗
街面,發現電桿木旁仍然有人徘徊,還不斷抬頭向樓中窺察,為了保住生命,
找來一身越南土布衣服穿上,整日困坐在地下室里,不敢與外人接觸。
日後,他悲嘆道:“在河內之孤獨,在我的一生,是不能忘卻的。”汪精
衛寫了《舉一個例子》的文章,在香港《南華日報》上發表,證明蔣介石和
國民黨高級軍政人員都沒有拒絕過日方的“和平條件”,這同他的主張是一
致的。汪精衛聲稱:“我因發表艷電,被目為主和,主和是我對國事的主張
了,這是我一個人的主張麼?不是,最高機關,經過討論,而共同決定的主
張。這話有證據沒有呢?證據何止千百,今天舉一個例吧!”汪精衛接下來
便公布了1937 年12 月6 日的國民黨國防最高會議第54 次常委會的記錄,
把蔣介石和國民黨內最高軍政長官的主和細節,全部揭露出來,尤其是蔣介
石與德國駐華大使陶德曼談判的情況,更披露無遺。汪精衛又筆鋒一轉,向
蔣介石集團提出質問:“當德大使奔走調停時,國防最高會議諸人,無論在
南京或在武漢,主張均已相同,何以當近衛聲明時,又會主張不同,甚至必
將主張不同的人,加以誣衊,誣衊不足,還要奪其生命,使之不能為國家效
力。”汪精衛的文章一發表,猶如一發冷炮,打得蔣介石暴跳如雷。蔣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