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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北古城之主痛心疾首。
那個時候,太北古城之主培養的大弟子是他最為滿意的太北古城的繼承者,寄予厚望,未來要鎮守地底通道的,卻就這麼被草草給殺了。
太北古城之主的殺心豈是那個時候的草草能夠承受的,草草經歷了自己人生之中最大的絕境。
最後,是祭壇之靈和太北古城之主談判,才保住了草草的命。
太北古城之主終究是顧全大局之人,哪怕是自己的大弟子死了,考慮到草草是祭壇選中的人,也只能無奈放下仇恨。
但是,草草魔性太重,性格怪癖,這樣的一個人在太北古城之主看來是不足以承擔北境之主這個重擔的,所以,他讓祭壇之靈將草草送進西境的大佛寺,在那裡修身養性。
草草被困在大佛寺。
她自然是不甘願這樣下去,自己還要出去找人,每隔一段時間還要回到八角古殿看看姜預回來沒有。
她外逃了,殺了幾個僧侶。
最後,被大佛抓了回來,鎮壓在了大佛寺下面。
這一鎮,就是一萬年!
那個時候的草草,修為已經到達天境巔峰。
大佛終究覺得繼續這樣鎮壓草草沒有任何用處,打算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大佛見了草草一面,告訴她只要她能夠取得足夠的功德,洗清罪孽,就可以幫她預言未來,找尋她想找的人。
就這樣,大佛給了草草一個希望,至少在草草看來,這是距離找到姜預最近的一次。
於是,她答應了。
從此以後,曾經的北境女魔頭,化身為了大佛座下的一個女菩薩。
念佛經,學佛理,在西境教化眾人。
漸漸的,西境的每一間佛寺都立起了這個女菩薩的金身像。
按照這樣的情景下去,草草應該是會成為一個符合太北古城之主和大佛要求的北境之主。
但是,事實證明,這世間不是任何一件事情都可以順利發展的。
幾萬年後,女菩薩從大佛寺里殺了出來,回到了北境,成了北境之主草草。
大佛終究是沒有意料到,草草想要找的人,並不是他可以預言到的,他沒有辦法給草草答案。
草草覺得自己再一次受到了欺騙,曾經的佛經佛理都被她當成了狗屁,是世間最為虛偽的東西。
這讓她憤怒之極。
已經成為半虛的她還是找不到姜預的蹤跡,最終,失落回到了八角古殿,而八角古殿的下方,就是北境的祭壇。
於是,北境之主就這麼一直待呆在祭壇上方,不知過了多少年。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感受到了姜預的一絲氣息。
她是又喜又怒又悲又恨……
然而,最後的結果卻是,姜預死了……
虛空之中,草草恨痛苦,每一次記憶的回溯,都讓她的執念再次折磨了她一次。
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個圓,歷經苦難終究回到了原點,回到了那個八角古殿,繼續等著她要等的人。
她似乎死心了。
她找不到姜預,只有等著姜預回來找她。
她迫切地希望在那個八角古殿裡,那個人突然回來了,在叫她的名字,告訴她一切都只是她擔心受怕的一個夢,她僅僅是靠在那個角落裡面睡了過去。
「草草!」
「草草!」
姜預和祭壇之靈都在盡力幫著北境之主,姜預雖然有些不明白,但是,聲音喊起來卻是一點都不含糊。
「是誰?」
或許是草草對於那個聲音已經太過於執著了。
姜預根本沒有認出她來,明明帶著一些疑惑和陌生的聲音喊出的名字,還是馬上就引起了草草的注意。
姜預確實沒有認出草草來。
但這不重要……
草草認出姜預就行了。
那一聲聲的「草草」讓北境之主是如此熟悉,將北境之主從夢魘之中拉了出來,不斷化解著她腦海之中的執念,她仔細聽著,辨別著……
「你回來了嗎?」草草微微喃喃道。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雙眸子裡不可置信的神色閃過,那是一種仿佛做夢的眼神,帶著一絲絲晶瑩之光。
一時間,草草那混亂的記憶竟然全部平息下來,像是一湖清水一般。
……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暗虛王一直在遠處觀察著一切,就等著北境之主陷入虛弱之後,終結草草的性命,但是,事情的發展,卻沒有它想的那般順利。
這個羅虛大陸的規則掌控者,原本應該已經徹底陷入了自己的心靈缺陷之中。
但是,現在,就好像一場暴風突然平息了下來。
暗虛王微微皺著眉頭,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內心微微一沉。
而此時的北境之主,在內心短暫地平息之後,她那狂暴的精神力和身體力量也迅速得到了掌控,收攏到了身體之中,氣息變得寧靜而沉穩。
暗虛王神色一邊,萬分驚訝。
這個時候,北境之主的氣質和剛才完全不一樣,簡直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暗虛王深吸一口氣。
他明白,自己的計劃已經是失敗了,而接下來,就真的是一場惡戰了。
暗虛王直覺,此時的北境之主比起剛才的還要可怕,那一絲絲的內心缺陷,已經徹底從她身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