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
賀衡:「……」
賀衡虔誠的表情中夾雜了一絲痛苦。
「麻。在我意識到腿會麻之前已經麻了。」
賀衡「嘶嘶」地吸著氣,不由自主地戴上了痛苦面具,「不行,兄弟,現在我的腿完全不能碰了。」
祁殊無奈:「那你也不能就這麼繼續坐著啊,那不越坐越麻嗎?」
「我知道,但我狠不下心。」
賀衡哭喪著臉,一邊小聲吸著氣一邊道,「我現在連把團團抱起來都不敢,一抱起來腿一回血肯定更難受。」
這都是什麼進退兩難的人生困境。
也就抱了團團半個多小時,賀衡其實就已經覺得腿有點麻了,但團團睡著的時候窩成一團,一隻前爪按在他膝蓋上,還會發出很輕很輕的呼嚕聲,整體實在可愛得不像話,他生怕自己一動就把這可可愛愛的一小團吵醒了,就稍微忍了一小會兒。
一小會兒過後,賀衡已經明確地感覺到自己的腿已經沒法輕易挪動了。
腿麻這種痛苦隨時間簡直會幾何增長,一小時和兩小時之間的差距根本不是翻一倍那麼簡單。在賀衡意識到自己腿已經被壓了兩小時的時候,腦子裡的處理方案最低自/殺起步。
但這種不符合核心價值觀的處理方式顯然在晉江過不了審,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祁殊身上:「所以你那有跟麻藥差不多效果的符可以救我一下嗎師父?」
祁殊:「……」
也不知道這聲師父是怎麼越來越順嘴的。
賀衡能屈能還能更屈:「我這相當於便秘了兩個多小時,這種痛苦的恐怖程度用人類現有的的語言甚至沒法準確描述——讓我直面這種痛苦不如直接殺了我啊師父。」
行吧。
祁殊也沒想到自己的室友命途就能多舛成這樣,仔細搜羅了一遍腦內現有的知識:「能當麻藥的符還真沒有,但經絡圖我會一點兒,給你按一下?」
祁殊頓了頓,看他一臉不敢輕易嘗試的表情,補充道:「跟軍訓的那次差不多,很快回血的那種,理論上應該是不會太難受。」
賀衡對這種「理論上」的話術十分敏感:「所以實際操作中呢?」
「……可能會多兩成的感受。」
賀衡:「……」
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賀衡死馬當活馬醫,頗為壯烈地抱起了團團,閉眼咬牙伸直了腿。
……
賀衡足足緩了五分鐘。
哭聲引來隔壁同學的慘案在前,訓練場上那一嗓子引發的圍觀在後,賀衡根本不敢發出大聲音,咬著牙消化了好半天,才把氣喘勻,心有餘悸:「你還別說,光顧上疼了,都沒怎麼覺出麻來。」
祁殊:「……」
他也是頭一回把經絡按摩的知識用在腿麻的情況上,輕重不好掌握,可能是剛剛下手稍微重了點兒。
「但原本的預期效果確實達到了。」
賀衡又緩了好一會兒,才敢按住自己的腿,「記住教訓了,以後就算十個團團在我腿上睡覺,我也絕對不會把自己的腿壓麻了。」
祁殊:「……」
團團迷迷糊糊地剛剛醒過來,就聽到了這一句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言論,茫茫然得都不知道該怎麼罵街:「……什麼玩意兒你在說什麼屁話呢。」
腿麻兩小時這種事情說出來實在憨批,賀衡都沒好意思解釋,只捏了捏它的耳朵:「睡醒了啊?」
耳尖敏感,團團本來想躲開不許他捏,身體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很是違背自己意願地湊了過去,還在他手上蹭了兩下。
團團:「???」
團團驚恐:「你他媽給我下什麼蠱了?」
——在驚恐的同時,它還在不自覺地想往賀衡身上蹭。
賀衡茫茫然,跟祁殊求證:「是我這十天沒怎麼抱過團團,記憶出了偏差嗎……團團一直這麼粘人的嗎?」
那不應該。
祁殊聯繫起自己午睡前那點不對勁來,看向團團:「怎麼回事?」
團團同樣很茫然:「不知道啊,我就是突然覺得待著他身上很舒服……」
它只覺得有點問題,現在仔細想一下才覺得奇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感覺賀衡你身上的氣息好像變了,之前沒有這麼舒服來著。」
能讓鬼修覺得舒服的氣息,對一個活人來說多半可不算吉兆。
賀衡天生陰陽眼,本身確實會陰氣重,但這點陰氣在團團一個鬼修眼裡也不算什麼,之前也沒有就能引著往他身上蹭的效果,怎麼一個軍訓回來就這麼有吸引力了?
祁殊著實覺得奇怪,心裡又有一點不太好的直覺,一邊讓團團再仔細感受一下,一邊同賀衡道:「你說個字,我大概給你算一下。」
也不知道劇情怎麼就快進到要測字上了,但自己的小室友一臉嚴肅,這事顯然還挺嚴重。賀衡有心想配合,奈何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什麼特別的字來,只下意識地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啊?」
他還在想該說什麼字,祁殊已經開始推演起來,眉頭越皺越緊:「口耳相傳,傳一個『可』字。但只存口耳,本來就虛實難測,你這個字又多為意外而出,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賀衡雖然一口一個師父,畢竟沒真接觸過這些,只聽了個不是什麼好事,還以為自己近期運氣又要變差了,正想嘻嘻哈哈求張開運符,祁殊就提醒他:「你最近跟家裡,有誰是只通過電話沒見過面的嗎?最好打個視頻問一問,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狀況,怕你擔心所以沒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