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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鬼也不嚇人啊。」
祁殊試圖跟他解釋,「鬼一般也不出來嚇人的,他們哪兒就那麼閒了?」
祁殊也挺奇怪那些鬼片和鬼故事到底都是怎麼來的,人家鬼好好的要麼等投胎要麼忙著修煉,或許還得忙著走索命復仇的副本,哪個會那麼無聊整天躲在電梯馬桶床底下嚇人玩兒?
忍辱負重地藏在浴室里,就為了嚇唬人?
鬼生追求這麼離奇的嗎?
賀衡:「……說的有道理,我就算變成鬼也不會這麼無聊。」
「那圖書館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賀衡還是有點好奇,「半夜開燈什麼的,你看貼吧里的圖片,有的還真挺嚇人的。」
祁殊心說半夜開燈的可能是咱們班主任。
祁殊忍不住提醒他:「你還記得自己是有陰陽眼的嗎?」
賀衡:「……」
對哦,我可以自己看見哦。
「忘了忘了。」
賀衡撓撓頭,有點尷尬地笑了兩聲,「就,因為一直能看見,所以都習慣這事兒了——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怎麼看咱們學校這麼幹淨啊,好像一隻鬼都沒有。」
祁殊頓了一下,問他:「乾乾淨淨的?」
「是啊,乾乾淨淨的。」
賀衡覺得這事兒奇奇怪怪,「我以前的學校怎麼著也得有幾隻閒著沒事瞎晃蕩的小鬼,可咱學校怎麼一隻都沒有?」
祁殊沉吟了一下,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一隻鬼都沒有,說起來也太反常點了。」
這個學校確實有點問題,也很具備鬧鬼的資質,但至少到目前為止,這兒還是非常太平的。
可太平不能意味著一隻鬼也沒有啊。
先不說生死簿的事,就算是往常,也會有一些橫死的鬼到處遊蕩,或者是地縛靈出來曬曬月亮,這都是挺正常的事兒。
它們入不了輪迴,慢慢地會失去神智,或是成為鬼修,或是不懂修煉慢慢消散,反哺後天靈氣。
他原本覺得這個學校太平得有點詭異,今天問了夏鴻才知道,這兒其實是有人鎮著場子的。
雖然不知道鎮著場子的人到底是想幹什麼。
到底是想救人還是想害人。
這個學校並不跟其他的學校一樣,前身是什麼墳地火葬場,這兒原本是一座廢棄的城隍廟。
甚至細查一下,還是一座曾經確實被陰界使用過的城隍廟。
有城隍坐鎮過的那種。
畢竟曾經也是地府正兒八經的辦公場所,就算已經到了居委會級別了,而且還在廢棄了很多年之後被推到蓋了學校,但官威還在,震懾力還在,一般還是不會有什麼鬼想不開來這兒鬧事。
學校里種槐樹則是為了溫養鬼氣,也是為了引魂。為的不是這所學校,而是旁邊的那家醫院。
畢竟那家醫院太大。
太平間也大。
怨氣更大。
祁殊其實也沒想明白這家醫院到底是怎麼把自己弄得怨氣衝天的,畢竟醫院雖然向來有些髒東西,但另一方面也救死扶傷,自有功德,兩相平衡下就算有人命有怨魂也不至於鬧得太過。
而且一般來說,人間講究冤有頭債有主,陰界也講究個因果報應,很少有鬼不去找債主,反而一心給醫院找不痛快的。
否則可能會被其他懂事兒的鬼聯合起來教教該怎麼做一隻好鬼。
但這家醫院看起來就是被鬼找不痛快了。
還不是一隻兩隻。
怨氣太大,一個醫院承受不住,只好藉助陽氣重的學校來鎮壓。
但是學校也不是總有這麼多人,至少寒暑假人就比較少,陽氣自然也就比較少。
可巧的是這個學校原來還是城隍廟,陽氣壓不住的時候或許還能搬出鬼差來嚇嚇人。
那個廢棄的圖書館估計就是原先城隍塑身所在,不過到現在最多也就剩個底座了。
但那好歹也是承過城隍像的底座,時不時拿來當個陣眼一類的擺擺架勢嚇嚇小鬼還是夠的。
但今天夏鴻跟他說的那些也挺奇怪。
他既然回師門上報過,那茅山肯定是有所察覺才對。
或者說,茅山那幫人就是發現了這個醫院的不對勁,才跟這裡的教育局通了氣,特意建了這所學校。
但是既然茅山已經發現這個醫院的不對勁了,為什麼只是鎮壓,卻不想點法子從根上解決問題,這就有點令人費解了。
而且這個鎮壓的方式也實在過於簡陋。
且危險。
簡直不拿人命當回事。
祁殊沒想明白,也懶得多想,拿出了今天的作業擺在桌子上,無聲地提醒賀衡今天的劫難還沒有過去。
賀衡:「……」
啊我死了。
「不應當,我覺得不應當。」
賀衡很難過,「我們不是馬上就要去迎接人生的挑戰了嗎?為什麼還要寫作業呢?」
「因為英語作業就是你的挑戰。」
祁殊無奈,「夏老師單獨給你的卷子,你寫了沒?」
賀衡:「……」
還沒有。
祁殊只是提醒他一句,看他認命地翻出了卷子就不再說話,自己撕了張便利貼,對半一折再撕開,然後努力撕成了個人形。
毛毛糙糙的,實在不好看。
嘖。
雖然是自己撕出來的,祁殊還是在心裡嫌棄了一下,然後隨手拿了根筆往上畫符,畫好之後把筆遞給了那兩張立起來的小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