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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開壇講道的標準委實過低了點兒。
祁殊尊師重道地笑了一下,沒多說話,又焚了符準備召陰差。
陸天師沒太看懂他的想法:「……你是準備先叫陰差來把這些生魂引走嗎?」
祁殊點點頭:「嗯,順便當著它們的面破陣。」
陸天師:「?」
半個月不見,自己這個小徒弟的行事風格怎麼突然這麼野了?
祁殊手裡的動作沒停,一邊焚著符一邊解釋道:「我是覺得,就這麼把這裡的陣法破了,地方今天晚上就能修好——那豈不是無用功。還不如召了陰差來,告訴它我要破陣,至少它們會賣個面子,不會前後腳就把這裡修復好。」
話說得倒是有道理。
但是小徒弟之前可沒有這麼會挑釁人的。
陸天師感慨:「就你這個騎臉踩的行事風格,幸虧有師門啊,要不然早被人套麻袋了。」
祁殊:「……」
祁殊認真反省了三秒鐘,豁然開朗:「您說的對,幸好我有師父。師父肯定打得過他們。」
雖然很有拍馬屁的嫌疑,但陸天師還是聽得身心通泰:「得得得,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反正師父在這兒了。」
場面一度師慈徒孝,甚至連應召來的陰差都被感動地後飄了好幾步。
攤上什麼不好攤上這種事,陰差一邊暗恨自己怎麼就手欠應了這個召,一邊還得硬著頭皮湊上去:「二位道友這是要做什麼?」
祁殊笑得人畜無害:「哦,是這樣,我發現這兒聚了一大批生魂,未免引起什麼事端,就畫了個淨魂陣。大人等它們淨了纏身的怨氣後,就帶它們回酆都吧,總是滯留人間也不合適。」
陰差就只好解釋道:「小道友可能不知道,這裡有一個……」
「哦對,我剛還發現這裡有一個陣法,似乎要對生魂不利。大人放心,我這就破了它。」
祁殊和和氣氣,一副為他們著想的樣子,「生魂畢竟是地府的根基所在,哪兒能讓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呢?」
陰差:「小道友不必……」
「大人千萬別客氣。」
祁殊靦腆一笑,「師父自小教我,立身天地間就要兼濟天下,我是一刻也不敢忘的——這件事我不知道就罷了,既然我遇上了,就不能不管。」
陸天師在旁邊,挺新鮮地看了一會兒自己小徒弟裝大尾巴狼,也上前一步,用一種聽起來頗為苦惱但炫耀十足的語氣道:「唉,大人不知道,我這個小徒弟自小就心懷蒼生,遇上這種事是一定要全力相助的。」
陰差還想解釋什麼,剛張了口,又在他們兩個人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明白了什麼,倏地閉了嘴。
對面好歹是個四品天師,地府在陽間設補天陣法的事不會不知道。多半又是個為蒼生出頭的毛頭小子,本來也不足為懼——可站在他身後的天師看起來實在深不可測,陰差在陰陽兩界行走這麼多年,自然有一種趨利避害的直覺,誰惹得起誰惹不起他清楚得很。
按理說這個歲數這個修為的師長都和地府達成了協議,不該摻和這些事了才對。可一旦產生衝突,自己一個小小陰差根本不夠填的。
他迅速地權衡利弊,然後掛上了同樣和善的笑容:「好好好,小道友年紀輕輕,能有此心境實在不易,那我就替這些生魂多謝二位道友了。」
祁殊猶嫌不足:「都是為三界安寧,大人不必言謝——我這些日子就在附近,今日破了陣後也能時常來看看,以防歹人暗中修復。可要是過一陣子我離開了,不知大人能不能一同照料此處?」
陰差:「……」
陰差咬著牙:「那是當然。」
陸天師忍笑忍得辛苦,又配合地點點頭:「那好,那我們就放心了。有大人照料,此處必然不會再有這樣傷天害理的陣法出現。」
這對師徒倆一唱一和,不僅要破陣,甚至還蠻橫地要求還不許地府再修復。陰差忍耐良久,可又自知此事地府心虛,只好勉強留下來一句過會兒派人來接引生魂,轉身甩袖離開。
陸天師看著它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忍耐再三還是笑出了聲:「你這半個月,可沒少跟人學啊。」
祁殊繼續靦腆:「哪有哪有,都是師父教得好。」
陸天師很不想接這個鍋:「你可別污衊我——總不能是跟那個茅山的小道士學的吧,茅山出來的都這麼靈活變通了?」
祁殊心說那倒沒有,茅山出來的規規矩矩,連半夜被保安抓了都不知道跑。
他仔細想了想:「可能是跟拿著獎狀去其他學校轉年級主任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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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按時間線來算應該快要在一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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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六十四
七天國慶假期,祁殊跟著師父在外面足足跑了六天,幾乎把地府在陽城內設的所有陣法都拆乾淨了,唯一剩下的應該就是祁殊學校里的那一個。
「那個不急,你先拆著,要是有陰差找你麻煩你就先放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