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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於宣示主權的行為其實挺幼稚,但「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我對象」這件事本身確實能給兩個人都帶來不小的快樂和幸福感。
祁殊略一沉吟,給師父發了消息,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自己想帶男朋友回家見見面。
陸天師原本在龍虎山的天師府跟一幫比會計還會算帳的天師們辯論傳度證的價格和頒發標準之間到底應不應該存在某種不恰當的關係,看到消息之後也顧不上再跟他們扯皮,中氣十足地大笑著地跟在場的每個人擊了個掌,轉身就出門,把一幫面面相覷的天師們留在了身後。
「有時間有時間,師父這兒什麼時候都有時間。」
陸天師直接把電話打了過去,很興奮地問他:「是不是那天陪你來醫院的那小伙子啊?我當時就覺得有戲,嘿,沒猜錯吧?」
祁殊啞然。
有戲是有戲,可當時就那麼明顯嗎?
賀衡一點兒也沒有當時祁殊臨見家長前的緊張,高高興興湊到手機邊兒上,跟電話里的陸天師對著喊:「就是我啊師父!您還真沒猜錯!」
陸天師那邊更高興了:「好好好!什麼時候來家裡啊?」
剛剛祁殊也不確定自己師父什麼時候有時間能在家,還沒定下來,賀衡就繼續喊道:「我都行啊師父!我聽祁殊的!」
陸天師迫不及待:「快來快來!明天就來吧!來家裡吃飯來!」
祁殊:「……」
祁殊忍無可忍:「你倆在這兒唱山歌呢?」
賀衡失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嗓門好像稍微大了點兒,主動調回了正常音量:「咱什麼時候回家跟師父吃飯啊?」
三個人里好像只有祁殊這一位當事人最冷靜。
「下下周一期中考試。」
祁殊給他調出校歷來看了看,「咱們是這周六回,還是先複習,等期中考完了再回?」
賀衡想都不想:「這周六吧——我反正不太想複習,我覺得你也不想。」
根據平時祁殊連作業都挑著寫的學習習慣來看,他也確實不太想。
祁殊沒難為他:「行……師父那我們這周六回去。」
陸天師還沉浸在對山歌的快樂里:「好啊!快到的時候跟我說!我給你們叫外賣!」
祁殊:「……」
這都什麼待客之道。
但賀衡顯然從這種待客之道里感受到了澎湃的熱情:「好誒!師父我要吃新疆炒米粉!」
陸天師答應著,服務很到位:「行!那就給你訂新疆炒米粉!加不加芹菜和小油菜!」
「不加!師父千萬別給我加芹菜!」
祁殊:「……」
他之前就說過,賀衡和自己師父在一塊兒肯定會很好交流。
但眼瞧著兩個人的交流音量又要再對一次山歌,祁殊果斷制止了這場新疆炒米粉的外賣交流大會:「行行行,師父那我們周六回,先掛了啊。」
「別著急掛啊。」
陸天師還有一腔澎湃的慈愛之心沒發散出來,「你和團團想吃什麼?我一塊兒給你們訂了啊。」
祁殊叫了兩聲團團,沒聽見動靜:「團團不知道去哪兒了……我也吃炒米粉就行,微微辣的那種。給團團買條魚,回頭我給它化了符紙讓它自己啃吧。」
陸天師這才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可能是因為這倆人實在太能嚷嚷,祁殊甚至都沒能咂摸出「不好意思」的味兒來,就這麼完成了通知家長的環節。
甚至還預定了兩份新疆炒米粉。
就是不知道外賣算不算得上誠意十足。
「當然算了。」
賀衡很好養活,「不加芹菜的炒米粉多好吃啊,師父真是太貼心了,不問我差點都沒想起來。」
那也行。
反正能算得上賓主盡歡。
「不過你是怎麼跟著叫起『師父』來的?」
祁殊替他回憶,「你之前不是叫我師父嗎?」
賀衡有理有據:「俗話說得好,師父的師父叫師父嘛。」
哪兒來這麼句俗話。
祁殊無奈:「行行……隨你叫吧,也無所謂。」
賀衡得寸進尺:「那說起來,我叫了師父,能不能也跟著學點畫符捉鬼這種的?」
祁殊不解:「怎麼想起來要學這個?……不太好學吧這個入門還挺費勁的。」
賀衡很敏感:「三個人,兩個天師,只有我什麼都不會,我好像被排擠了。」
祁殊:「……」
賀衡給他舉例:「就像之前你和老夏一起圖書館探險一樣,你們都是天師,如果我跟著去就會很多餘。」
祁殊寬慰他:「沒事,反正這周六我們又不捉鬼,不多餘。」
嘿。
小室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學會了這種安慰人的方式。
祁殊同他玩笑了一句,才認真解釋道:「想修道也得看最基本的八字,而且你還有陰陽眼,能通靈不假,但是身負陰陽眼的本身體質就極陰,引動罡氣不出岔子還好,萬一出了岔子很容易傷到自己,儘量還是別試了。」
賀衡也就是一時興起,一聽他不太建議就沒再多執著:「行吧,那我再想想換個其他行業。」
合著還在糾結自己的就業方向。
賀衡也覺得自己現在糾結好像有點早:「目標嘛,先立一個,不行再改……但是下次老夏再問我以後準備幹什麼的時候,我總不能真跟他說想去當個英語翻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