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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今天這種鬼差,一般都是各大鬼域裡的鬼王自己招來的幫手,也在本地城隍土地廟應卯當差,但收入很不穩定,很喜歡在平時閒著沒事的時候接點零活賺點外快。
他焚靈符喚鬼差就相當於發一份招工信息。
但鬼差多工作少,接活的首先就得眼疾手快,很少會出現一個鬼差同時應兩份靈符呼召的情況。
除非,上一份靈符就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且時間相差無幾,才會讓這個鬼差來不及給那個女鬼套上鎖魂鏈就匆匆趕來自己這裡。
這範圍算起來……也就這所學校這麼大。
難道這學校里還有在修行的天師?
哪家門派的?居然跟自己師父的教學理念這麼相似,不壓著學道法,反而也讓他出來體驗生活?
……
第二天早晨,祁殊是被熱醒的。
按理說,修道的人就算不能寒暑不侵,至少也要比普通人好上許多,不至於出現熱得受不了這種狀況。
但祁殊不太一樣。他五月五生人,本身陽氣重,體內陰陽不衡。再加上小時候生過病,身子底子不太好,不怕冷但特別怕熱。
偏偏昨兒夜裡把那隻承擔空調大任的鬼送走了,大半夜的祁殊也懶得再招一隻,沒想到陽城這邊的天氣這麼熱,大早晨的就能把人悶死。
祁殊被熱得一點賴床的心思都沒有,自己取了符紙來焚了又招了只遊魂,跟它談妥了條件。
住校生只要不壓線起床,時間還是挺充裕的。祁殊把自己東西都歸置好了之後又出了一身汗,嫌自己一身汗味兒去沖了個澡,前後也就五分鐘的時間,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賀衡已經和團團聊起天來了。
還是附身在小紙片上的團團。
祁殊:「……」
難道貓的魅力真的不只在於一身毛絨絨嗎?
透過小紙片能看到它有趣的靈魂?
「洗好了?」
賀衡轉頭看他,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一樣舉著那張小紙人,「你這個小紙人太有意思了吧——是活的?」
小紙人在他手裡跳了兩下,現出兩個字:「當然。」
祁殊走過去,接過這個小東西,誠懇地跟他解釋:「這是團團。」
賀衡:「……???」
賀衡:「它的毛呢?」
……
事實證明,貓獨特的魅力還是在於一身毛絨絨。
團團看起來挺氣憤,一把抱住了自己,把自己團成了個名副其實的團,一點兒反應也不給他。
「……它為什麼把自己揉成紙球了?」
賀衡挺疑惑地看著自己手心的紙團,認認真真地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哦,它把自己『團』起來了,為了告訴我它就是團團。」
團團:「……」
團你媽/的團。
你閱讀理解跟你家板磚學的?
我他媽那是生氣你只惦記著我的毛,誰為了告訴你了?
臉這麼大你怎麼不去攤煎餅?
它附在小紙片上的時候沒法出聲,只能在紙上現字。但它現在把自己團起來了,罵得再多賀衡也看不見。
但祁殊猜得到這個小祖宗肯定已經開始罵罵咧咧了。
「出來吧,總附在上面幹什麼?」
祁殊挺無奈地戳了戳它:「不是,你別裝死啊……說句話。」
團團無動於衷。
行吧,生氣了。
祁殊好笑地搖搖頭,又把小紙團遞給賀衡,「附身在上頭了,不搭理我——你跟它聊吧。」
祁殊剛剛洗過澡,臉上還帶著點兒被熱水蒸出來的潮紅,眸中水汽也還未散,輕輕笑起來的樣子乾淨純粹,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舒服。
他剛洗過澡頭髮還沒擦乾,發梢往下滴著水,一點一點地洇濕了肩胛處的校服,看起來像透明了一樣,緊緊地貼著,勾勒出了大致的形狀。
實不相瞞,我有點饞他的身子。
賀衡發呆似的看了一會兒,才猛地回神,心裡一陣震驚,
艹,我他媽這是在想些什麼騷東西。
祁殊單單純純十七年,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宿舍里居然有一個大早晨就不知道是發/情還是發/騷的室友,動作利索地改了陣,把那隻鬼帶到身邊。
「走吧?」
祁殊給他指了指時間,「第一天上課,還是早點去的好。」
賀衡越過他看那隻跟在身後的鬼:「你是要帶他去上課嗎?」
祁殊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教室里的風扇就算功率再大,那也比不上隨身帶一個空調來得涼快。
何況這個空調還不費電,不用白不用。
「太殘忍了,祁殊你真是太殘忍了。」
賀衡控訴他,「一隻鬼,好不容易脫離知識的苦海了,你居然還要再把他拖進去?」
祁殊身後那隻鬼十分贊同地猛點頭,看起來也覺得這個把自己拘來的人過於不厚道。
太會折磨鬼了。
殘忍。
祁殊:「……」
好吧,是我考慮不周。
怪不得以前上學的時候,每次帶著鬼去上課,那隻鬼的怨氣都會成倍猛增。
兩人一路玩笑著往教學樓走,剛一進教室,就接受了一遍已經到教室的同學的集體注目禮。
賀衡:「……我這麼引人注目嗎?」
好在那幾個同學只是看了他們一小會兒,很快就轉了過去,開始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