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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語氣怎麼聽怎麼像個面對不聽話的晚輩的諄諄教導。
年齡目測四十歲往上。
茅山的道士都這麼苦口婆心嗎?
夏鴻一肚子囑咐的話,但礙於自己班主任的身份反倒不好多說,站在後門看了他們半天,假模假式地試了試體溫,挨個給簽了一上午的病假條。
楊昊捧著病假條,感動得差點哭出來。
「雖然補完覺要交兩千字的檢查,」
楊昊誇張地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但是這個班主任我跟定了嗚嗚嗚。」
幾個人痛痛快快地補了一上午的覺,又乖乖地一人寫了兩千字檢查,賀衡拿著交到了辦公室,又旁敲側擊地問夏鴻有沒有重新排座的打算。
剛開學的時候事情太多,夏鴻一直沒排座,都是按著他們剛來報導的時候隨便坐的。
他一直覺得座位這種事就得學生自己選,不太想干涉這種小事。
但這個小同學的暗示還是可以適當地回應一下。
「怎麼了?想跟哪個女生坐?」
「哪兒能呢?」
賀衡一臉沐浴在社/會/主義旗幟下的正直乖巧,「老師您放心,我心裡只有學習,是絕對不可能早戀的。」
「沒事兒,咱們學校不管早戀的事兒,你們自己有分寸就行。」
夏鴻噗嗤一笑:「不過這話我可記著了……行,那你想跟誰做同桌?」
賀衡一臉坦然:「祁殊。」
夏鴻還挺驚訝,沒想到自己這個小道友的人緣這麼好,居然會被人特意挑做同桌。
一開始就跟祁殊坐在一起,現在還主動來要求和人家做同桌,再結合小道友之前說起的這裡有他一段正緣,夏鴻沒忍住仔仔細細看了他一眼。
長相倒是端正,性格也不錯,就是英語成績差一點,自己多給他補補應該也不成問題。
嘖嘖嘖,沒準就是他呢。
雖然作為班主任,自己不應該鼓勵早戀,但如果作為道友,倒是可以略略行一個方便。
賀衡心情好到飛起,從辦公室出來一路哼著小調兒,到教室里告訴了祁殊這個好消息。
祁殊一開始倒是並沒有多期待,覺得無可無不可的,但聽到班主任答應了心裡還是不免有些高興。
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這點高興是為什麼,就簡單地歸結了為不用面對陌生人的放鬆,略想了一下就繼續整理上午落下的筆記。
賀衡心裡卻很興奮,且這點興奮直接表現在了臉上。
他不好打擾祁殊學習,就退而求其次地拉著前排的同學分享自己內心的快樂。
前排的同學:「……」
前排的同學一臉冷漠,找出了前天被掛到學校表白牆上的照片,遞到了賀衡面前。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情比金堅。」
前排的同學捂著心臟的位置,「但是你也要考慮一下母胎solo選手的感受。」
賀衡:「……」
不是,你別誤會。
這根本不是一回事。
你聽我解釋,這事兒我真能解釋清楚。
「是是是,你不知道那是情侶餐廳,你們倆就是好兄弟,我懂,我都懂。」
前排的同學安慰他,「不過衡哥,你信我,我真的支持你們——而且這事兒吧,你不能老想著否定,要不然也太傷人了。人家跟你搞個對象還得藏著掖著?不太合適吧。」
賀衡:「……」
不是,雖然你說的在理,但這事兒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祁殊裝聾裝了半天,越聽越頭疼。
一張宣傳單引起的慘案怎麼到現在還沒結束?
總不能真就這麼實錘了吧?
雖然自己確實想來這兒找找自己那個所謂的正緣,但也不是衝著非要談戀愛來的。何況兩人才沒認識幾天,搞出這種誤會實在是……
風評被害。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的,怎麼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自己室友談起了眾所周知的戀愛?
特別是自己的前桌還在諄諄教導自己的同桌,如何跟自己談戀愛。
一個當事人敷衍地嗯嗯嗯,另一個當事人裝聾補筆記。
這是什麼百年難遇的奇景。
幸好祁殊尷尬也沒有尷尬太久,楊昊從前面摸了過來:「晚上有事兒嗎,沒事咱們逃個晚自習,出去搓一頓?——就當感謝你們倆昨天的救命之恩。」
祁殊剛想說不用客氣,跟著過來的辛勇強在後面拆他的台:「感謝個屁,他從昨天夜裡就說嚇餓了,一直找東西吃,我屯的泡麵都被他吃了三桶了。」
祁殊:「……」
賀衡:「……」
賀衡委婉地道:「你這個壓驚的方式……很配你的身材。」
楊昊一臉悲憤地控訴他。
他們仨一看就是初中逃慣了晚自習的人,但自己這個同桌看起來好像挺乖,賀衡有點擔心,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跟著去。
祁殊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實在沒想明白,自己這個連作業都不自己寫的人到底是怎麼給他留下這個個「很乖」的印象的。
很乖地為了自己不寫作業,想法子研究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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