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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說得對,要是沒你我不可能第一個到曼谷,也沒法那麼快找到線索。」
天氣原本就熱的讓人上頭,梁逍從臉紅到脖子,感覺耳朵都能噴火:「你要真覺得我這人不行,乾脆咱倆分開走,這期結束我們各回各家都別他媽受罪了!」
最後這句梁逍吼起來了,把攝影師嚇得手一抖:「哎哎有話好好說!」
「他像是能好好說話的人嗎!」梁逍對著鏡頭義憤填膺地喊,「整天陰陽怪氣、明嘲暗諷的,什麼人受得了!反正我受不了,你們愛怎麼玩怎麼玩吧,老子不伺候了!」
梁逍喊完,用力把別在領口的麥給扯了,線頭拉長亂甩,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方知行被這場面鎮住了,勾了勾鍾思遠的手:「遠哥,這段不能播吧……」
鍾思遠向自己的攝影比了個手勢,對方立刻把機子關了。
陸斯遙大概被梁逍突然這麼一吼給吼蒙了,定那兒了,看著梁逍大步離去的背影直皺眉。
鍾思遠抬手按在攝影機上:「別拍了。」
陸斯遙這組的跟拍攝影這才把機子關掉。
「他敢吼我?」陸斯遙不可置信地說。
「你說話過分了。」鍾思遠說,「你倆不怎麼熟吧,別那麼說話,把人氣成什麼樣了。」
「就是。」方知行怕踩雷,從鍾思遠身側探出頭,「Lucy哥,你真要改改脾氣,看你給梁逍氣的,路都走不穩了。」
路都走不穩了?
只見梁逍原本疾行的步伐趔趄一下,人突然蹲地上了。
「媽啊,他被你氣暈了!」
梁逍暈倒是沒暈,就是吼太大聲了,氣上心頭有點腦供血不足,眼睛黑著蹲下的時候他沒別的想法,就是覺得丟人,原本挺帥挺瀟灑的甩手就走,這一蹲氣勢全沒了。
特別是聽到身後那一連串的腳步聲,梁逍欲哭無淚,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梁逍?」
怕什麼來什麼,陸斯遙第一個見證他的窘態:「你……」
梁逍揮了下膀子,擋開陸斯遙的手,強行為自己挽尊:「別碰我。」
方知行蹲下來拉他:「你咋樣啊,要不要上醫院?」
身後就是凳子,梁逍被扶到凳子上坐著。攝影師怕人有個什麼好歹,掏手機跟導演組匯報這件事。
「我沒事兒。」梁逍說,「不用那麼興師動眾,就腿軟了一下。」
他臉頰還是紅,瞧著挺硬朗一小伙因為滿臉的汗顯得柔和了。
陸斯遙看了他一會兒,悄悄走開了。
方知行拿任務卡當扇子給梁逍扇,他跟梁逍不太熟,沒說過話,這會兒也不覺得尷尬,過來人似的說:「你別跟陸斯遙生氣了,他那人就是嘴巴壞,其實人還是挺好的。我也總被他說,他還常瞪我,你別往心裡去哈。」
梁逍沒多大反應,也沒吭聲,他真的忍陸斯遙到頭了,從最開始直播說他壞話再到今天,他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陸斯遙總是要這麼說話,處處跟人懟跟人槓,把吐槽掛在嘴邊,不先發制人占領一頭就活不下去了一樣。
見梁逍不說話,方知行給鍾思遠使眼色,鍾思遠像是嘆了口氣,把方知行拉了起來。
「幹啥啊。」
鍾思遠下巴抬了抬,陸斯遙正從那頭過來。
方知行立馬會意:「啊遠哥,那個吉祥女神像在哪呢,咱們快去找線索。」
梁逍身邊的位子空了,陸斯遙坐過去。他去買水了,遞給梁逍之前還幫著把瓶蓋擰開了。
梁逍剛發完火不想理人,擺出一副抗拒姿態,側過半邊身子,讓陸斯遙看他後腦勺。
陸斯遙把礦泉水放在中間,他只跟人吵架,沒哄過人,吵架時嘴皮子挺溜一人現在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靜坐半晌,還是梁逍先說:「你要不想錄我去跟導演組商量一下,讓他們下期給你換個人。」
陸斯遙啞了一瞬:「我不是……」
「或者你自己找陳導,你們不是認識嗎?讓他重新找個嘉賓。」
「我沒要換人。」陸斯遙煩躁地撥了下頭髮,「怎麼樣啊你,還暈嗎?」
「撞了你的車是我不對,但錢我賠了,你可以對我有意見,這我管不了,可我也不欠你的。」梁逍不領他的情,「不管怎樣這期節目我會錄完,結束後我去找陳導談。」
他鐵了心不錄了,毀約就毀約,賠錢就賠錢,跟陸斯遙他就是處不下去。
梁逍把包背上走了。
攝影師左右看看,不知該拍誰,為難道:「陸老師,這……」
「不是,直男都這麼難哄麼?」陸斯遙眉頭皺的更深了,「他怎麼油鹽不進的。」
攝影師心說,陸大爺您哄了嗎,買瓶水擰個瓶蓋那不叫哄。
「陸老師,我跟陳導匯報一下情況吧,現在這樣還怎麼錄啊。」
陸斯遙站起來,拎著包:「該怎麼錄就怎麼錄,要我教你麼?」
他懟人是習慣,是下意識反應,很多時候話沒從腦子過就先放出來了,這些年沒少因為毒舌被人噴,但陸斯遙從來都無所謂,再激烈的言辭他都聽過,可就沒哪一句比的上樑逍朝他喊的那幾句。
梁逍紅著臉跟他吼,因為生氣脖子上的筋都繃著,眼底有怒氣,但也更襯得那雙眼睛很亮。
夠勁,夠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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