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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逍咬著牙,不能動也得動,其實他手腕也扭著了,剛摔下來的時候手下意識撐了一下地,現在也有點疼。
「可以,拉我起來。」
陸斯遙抓住梁逍的胳膊往自己脖子上一掛:「你靠著我,別自己使勁兒。」
梁逍想使勁兒也沒地兒使,現在才知道陸斯遙昨天沒吹牛,他的確是被對方給提起來的。
梁逍身上都是水,這麼一挨著陸斯遙身上也濕了,就在幾分鐘前他還暗自誇贊自己坐懷不亂呢,眼下人真乾乾淨淨敞在面前他卻一點心思都沒有了。
陸斯遙讓梁逍在馬桶上坐一下,蹲在他面前看他的腳,拿手按了下腳腕。
一碰上樑逍整個人都繃緊了,硬忍著沒喊疼。
這怕是傷著骨頭了,陸斯遙說:「梁哥,咱們得去醫院。」
梁逍演這麼多年警察,拍打戲經常受傷,以他的經驗來看,自己八成是骨折了。
他托著手腕,倒不是抗拒去醫院,而是覺得身上髒兮兮的。
剛那一摔趴地上,這衛生間那麼多人進,多髒呢。
「你再給我沖一下,我覺得好髒。」
陸斯遙明白他意思,去旁邊把蓮蓬頭取下來,就著姿勢給梁逍囫圇沖了沖水。
梁逍這狀況腳不能使勁兒,陸斯遙說:「我去找塊浴巾。」
門口的人什麼情況都想到了,浴巾也準備好,陸斯遙一出來就拿給他。
陸斯遙說梁逍摔著了,要去醫院檢查,讓工作人員派輛車去門口等。
然後他回到浴室,用浴巾把梁逍裹住。
梁逍終於知道難為情了,勾住陸斯遙的衣角:「……給我穿個內褲。」
陸斯遙把他拉起來:「沒事兒看不見,我送你去醫院。」
「可是……」
梁逍話還沒說完,只見陸斯遙再次抓住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緊接著膝蓋一抄,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
梁逍這三十年的人生里受過不少傷,可以說是把能演的硬漢都演完了,這是第一次,他被人這麼抱著,還當著那麼多人面一路抱了出去。
酒勁上來的時候梁逍有點臉紅,現在只能是有增無減。
丟死人了,梁逍心想,乾脆把浴巾一提擋住臉,整個人縮陸斯遙胸口去了。
陸斯遙走的很快,車已經備好,他把梁逍抱進后座,然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去最近的醫院。」陸斯遙說,「別去野雞醫院啊,要正規的。」
嘉賓錄節目期間摔傷可不是小事,節目組知道分寸,陳鋒親自出馬,陪他們一起去醫院。
陸斯遙把梁逍蒙臉的浴巾扯下來,托著他的腿往自己身上架:「這隻腳別用力,搭我身上。」
陳鋒也是一臉擔憂:「小梁,你咋樣啊,疼的厲害嗎?」
疼的還挺厲害,梁逍臉色都有點變了,但他能忍,最初那種要命的疼勁兒過去以後他就忍的了。
「沒事兒。」梁逍還笑了一下,「好多了。」
笑容慘澹難看,完全是擠出來的。
陸斯遙眉頭緊鎖:「你怎麼沒心沒肺的,還笑的出來。」
他這麼一說梁逍臉就沉了,是笑不出來。
陳鋒坐在副駕,扭著身子瞪陸斯遙:「你說兩句人話,小梁都摔著了。」
小梁摔傷的腳腕已經腫了,陸斯遙看在眼裡,煩在心裡,自然說不出什麼漂亮話,後來乾脆不說話了。
陳鋒看梁逍托著手腕:「手也摔著了?」
陸斯遙下一秒就看過去。
「沒。」梁逍立馬放開手,「撐了一下,不疼。」
陳鋒焦慮地嘆了口氣,心裡祈禱梁逍可千萬別骨折,好不容易找到的人,節目還錄不錄了。
「你咋摔的啊?」陳鋒問,「浴室地上太滑了是吧?」
「我……」
梁逍說了一個字就噤了聲,醉酒時的情景接二連三地撞入腦海。
陸斯遙等了半天沒聽他憋出句話,沉著臉說:「你怎麼摔的啊?」
洗澡不好好洗,洗一半往外跑是要幹嘛?
梁逍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一陣還火燒得紅。
陸斯遙著急了:「說啊。」
可梁逍滿腦子都是:剛剛我還邀請他一起洗澡,天!
「我……」梁逍看向陸斯遙,說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如此反覆好幾次,他終於硬下頭皮,從後槽牙磨出一句話來,「不都怪你,拿個東西那麼慢,你不回來我就出去找啊。」
第27章
梁逍一句話說的陸斯遙啞口無言, 他只當梁逍喝多了不記事兒,一會兒就忘了,誰知道還真在等他一起洗澡啊。
這麼一說, 梁逍摔著那還是他的鍋, 要是他一開始就痛快點兒, 或者拿了衣服就進去, 現在也沒這事兒了。
陳峰的視線在倆人中間來回看了看:「你倆一起洗啊?」
梁逍現在酒醒了意識到不合適, 可他也沒啥問題啊,男人一起洗澡怎麼了,他上大學那會兒天天和宿舍兄弟一起去洗澡,還幫著搓背,誰也沒覺得不對啊。
「……」梁逍雖然理虧,但底氣仍在,「……不能洗啊。」
直男的字典里有什麼能不能的, 直男的字典里只有男人和女人, 所以梁逍才能那麼坦蕩的當著陸斯遙面脫衣服,還邀請他一起洗澡。
鄉村小路昏黑, 陸斯遙的臉隱沒在黑暗裡,半晌, 他說:「能, 怪我, 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