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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斯遙把水果盒打開,插塊芒果:「那吃點水果。」
梁逍不知道是不是坐車坐久了,現在還有點反胃。他不太舒服的皺著眉,頭一偏:「真不想吃。」
都這麼不想吃了,陸斯遙再讓他吃那成啥人了。
陸斯遙把盒子蓋好:「等你想吃的時候再吃。」
梁逍從昨天到現在臉色就沒太恢復,跟他受傷有關,這是吃多少止疼片都壓不住的。他今天出門沒吃止疼片了,陸斯遙沒讓他吃,怕他賴藥,梁逍反正睡了一路倒也沒覺得什麼。
現在瞌睡蟲被過來「探望」他的人打跑了,梁逍覺得腳上的疼有點無法忍受,一直脹著。
他們剩下的資金都充公買機票了,節目組為梁逍升了艙,讓這位傷員睡得更舒服。
上飛機後,陸斯遙幫梁逍把座椅放下來:「你接著睡吧。」
梁逍覺得有點熱,身上一直在出汗。他閉上眼,腳疼的不想說話。
陸斯遙安頓好他去找陳峰,問道:「下飛機誰來接梁逍?」
「他助理,」陳峰說,「直接送去醫院,經紀人在醫院等。」
陸斯遙「嗯」了聲:「晚上有人照顧他嗎?」
「有吧,人家自己會安排,你操那麼多心。」陳峰打趣地看著陸斯遙,笑話道,「你是真的春天到了啊,多少年沒見你這德性了。」
陸斯遙懶得理他:「我夏天到了。」
陸斯遙包里有濕巾,他去接了點熱水把濕巾泡起來,等熱了之後再撈。剛拿出來溫度燙手,放手裡滾了滾,等溫度降下去一點就搭在梁逍手腕上。
梁逍又睡著了,眉頭緊鎖,冒了一腦門的汗。
陸斯遙替他擦了擦,心說梁逍這一跤摔得也太可憐了,直接從硬漢變成林黛玉了。
梁黛玉那兩句討好的話又在耳邊飄,陸斯遙眼底有了笑意,覺得這樣也挺好,該硬時硬,該軟乎的時候招人疼。
陸斯遙很少這麼疼人,他給人的感覺永遠是根刺兒,留給大眾的印象是毒舌、愛撕逼的吵嘴精。可他要真疼起人來,一般人還招架不住。
陸斯遙給梁逍捂了半小時手腕,換了好幾張濕巾,把梁逍手腕上的皮膚都給燙紅了。
他把東西收拾好,該扔的扔,商務艙冷氣太足了,他吹的都有點冷,讓空姐拿兩條毯子來,他搭一條,給梁逍蓋一條。
毯子拉到胸口的時候陸斯遙頓住了,梁逍又出了一腦門的汗。
這裡的溫度不該出這麼多汗,陸斯遙手背貼了下樑逍的額頭,摸了一手的滾燙。
梁逍這燒來勢洶洶,昨天一直吊著精神,現在要回家了,人也放鬆下來,病一下就山呼海嘯的來了。
陸斯遙推了推他:「梁逍,梁逍?」
梁逍給他喊醒了,抹了下臉,迷迷瞪瞪地說:「靠,我怎麼這麼熱。」
「你發燒了。」陸斯遙把他鬢角的汗擦掉,「我去借個溫度計,你別睡。」
陸斯遙找空姐借了急救箱,一測體溫,燒的有點厲害。
空姐在旁邊守著,詢問情況,如果嚴重準備在飛機上問問有沒有醫生,再不行備降在附近機場。
梁逍有氣無力地擺手,太小題大做了也:「不至於,我睡一覺就行。」
陸斯遙把退燒藥找出來,摳一粒讓梁逍吃了,對空姐說:「謝謝,這裡我看著,有問題再叫你。」
空姐走了,梁逍裹著小毯子吸吸鼻子,瓮聲瓮氣地說:「我好多年沒發燒了,小時候我每次生病,我媽都給我煮紅豆元宵粥。」
哎喲這語氣也太可憐了,陸斯遙忍不住笑:「梁哥,我現在也沒有啊。」
梁逍拍他一下,手上沒勁兒打的也不疼:「我都這樣了你還笑,有沒有良心。」
「不是,」陸斯遙還是笑,「你這樣太可憐了。」
梁逍瞪著陸斯遙,他眼睛燒紅了,睏倦和疲憊在眼底結了層濃稠的霧,這樣的眼神即便瞪人也沒有威懾力。
陸斯遙摸摸梁逍泛青的頭皮:「小可憐。」
哪個三十歲男人受得了被人這麼摸著腦袋喊「小可憐」,梁逍一怔,身體的本能反應是要躲開,可意識沒讓他動。
他覺得自己體溫已經夠高了,但陸斯遙放在他頭頂的手似乎還要燙一點。
梁逍覺得暈,突然不敢看陸斯遙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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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落地時晚上七點多,梁逍被陸斯遙推出來,他正跟葉子打電話:「嗯,出來了,你就在T2等我。」
回國他們行動就沒那麼方便了,倆人戴著帽子口罩,但梁逍坐著輪椅太醒目,來來往往的人都要看他們一眼。
隨行還有個工作人員,待會兒要跟梁逍一起去醫院。
梁逍掛了電話,往後仰頭看看陸斯遙:「你怎麼走啊?」
陸斯遙把他腦袋推了回去:「不該你操心。」
「你跟我一起吧,如果沒人接你的話。」梁逍說,「我讓葉子先送你回去,她是你的粉絲,看到你肯定很高興。」
陸斯遙無語:「你是為了讓助理高興,還是為了送我啊?」
梁逍笑嘻嘻的:「順便咯。」
他身上的熱度還沒退,隔著口罩帽子笑的眼睛彎彎的,看起來很柔軟。
助理葉子一早等在接機口,小丫頭個頭不高,昂著頭在那找人,看著跟小麻雀似的。
葉子眼睛還挺尖,沒看著坐輪椅上的自家老闆,先看見的是身高腿長走一步甩一個大辮子的陸斯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