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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雙說婚姻是愛情的終點,家庭是人生的束縛,孩子更是事業的絆腳石。梁逍尊重林雙的觀點,也試圖去接受,他愛的是林雙這個人,和婚姻和別的什麼都沒有關係。
可矛盾仍然在激化,林雙的事業太成功了,這段關係從一開始的勢均力敵轉變到後來的女強男弱,林雙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而梁逍不工作的時間越來越長。
林雙的美麗與驕傲促使她有了不同的追求,一個人想爬的更高不是錯,但她用的方法梁逍並不欣賞。
而真正傷到梁逍的,是林雙的一句話,她說自己跟梁逍不是一路人,她不需要梁逍的認同,梁逍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呆在家裡,做個溫柔體貼的男朋友。
梁逍忽然看不清了,沉默許久問了林雙一句:「你喜歡我什麼?」
林雙似乎是被他問住了,啞然半晌答道:「你人很好。」
三年換來這麼一句,梁逍終於意識到這段感情已經走到盡頭。
汽車在道路盡頭轉彎,轉向燈「啪嗒啪嗒」地響,梁逍的心思早不知飛到哪兒去了,連減速都忘了,轉過彎後看見前面還有輛車驚的汗都出來了。
他趕緊踩剎車,然而為時已晚,只聽「砰」地一聲,一股子衝勁兒迫使梁逍整張臉砸在方向盤上。
那瞬間的鼻酸簡直不能形容,梁逍還有閒情感嘆,還好這鼻子是原裝的。
他捂著鼻子抬頭,生理性刺激讓他眼淚打轉,透過朦朧的視線他看清了,好傢夥,他撞上了一輛邁巴赫。
八月的天,頭頂太陽烈的晃眼。
慘遭追尾的受害者「嚯」地推開車門,對方風風火火地走到車屁股那兒,沖梁逍扭頭:「還要我請你下來?」
汽車隔音,人說的什麼梁逍聽不清,他滿眼都是對方那雙滿覆紋身的胳膊。
梁逍心裡「咯噔」一下,自己可能不止撞上個豪車,還撞了個不好惹的姑娘。他拉開車門,外面熱烘烘的,姑娘一頭粉色長捲髮散在背後,穿的很清涼,黑背心牛仔短褲,腳踏一雙高筒靴。
這裝扮讓梁逍不太敢輕舉妄動,下車那幾秒鐘梁逍都開始想要是對方把事情搞大,他娛樂版頭條上不了,可能得上社會新聞。
「抱歉。」梁逍鼻尖通紅,他吸了下鼻子,走到車前,邁巴赫被撞的慘不忍睹,他實在不好意思,「真對不起,你有沒有受傷?」
姑娘臉上戴著個能擋大半張臉的墨鏡,聞言撥下來一點,眉頭揪著,透過那道縫瞅梁逍。
梁逍被她看的犯嘀咕,這邊車有點多,來往有車輛都在減速看他們,畢竟能把邁巴赫撞得這麼慘烈的情況不多。
梁逍微側過身,不想被認出來,態度非常好:「我給保險公司打電話,任何損失都由我來賠償。」
姑娘沒搭理他,回車裡拿手機也準備打電話。
梁逍不想把事情搞大,追過去說:「別報警了吧,咱們私了可以嗎?」
姑娘按數字的手停了一下,看了梁逍一眼,剛想說點什麼,梁逍聳著肩膀又吸了一下鼻子。
一股熱流順著酸痛的鼻腔淌下來,梁逍下意識拿手一抹,指尖落下黏膩的紅。
「臥槽……」
姑娘眉頭皺的更緊了,似乎是很煩躁,她折回車裡取了包紙巾扔給梁逍:「明天去定損,把你聯繫方式給我。」
梁逍抽出紙巾擰了擰堵住鼻子,堵的時候很疼,他提著氣兒想流眼淚。
工作關係,梁逍從不把聯繫方式給陌生人,但他看出這姑娘的耐心已經快耗盡了,未免節外生枝,他給對方留了號碼。
梁逍負責地說:「身體也順便檢查下吧,別有什麼後遺症。」
姑娘甩都不甩他,鑽進車裡,引擎「嗡」地一聲,身殘志堅的邁巴赫揚了梁逍一臉熱氣加車尾氣,瀟灑地走了。
梁逍攥著半包紙巾,手機響了一下,他點開看,是一條好友請求。
頭像上的那位很好認,那麼誇張的妝容一般女孩駕馭不了,再加上一頭螢光綠,剛才那姑娘正對著鏡頭豎中指。
有點辣。
再看暱稱,「Lucylululululu」,名字後面還有一把小手槍,又有點可愛。
梁逍通過了對方的好友請求。
陸斯遙拐個彎到達目的地,拿上手機下車,屏幕亮起時看見梁逍的對話框。他無情吐槽道:「人不紅,事兒還挺多。」
出了停車場往前走一段是個兩層小茶樓,環境清幽雅致適合聊天。
陸斯遙被服務員帶去二樓包間,推開門裡頭坐倆人,一見著他就開始咋呼,皺著眉頭嫌棄:「奧喲,來茶樓穿成這樣,有辱斯文。」
陸斯遙隨便撿個空位坐下,摸起手邊的遙控器把空調扇葉打上去:「比你們好,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聽這聲兒不對啊,病啦?」左邊的老哥說,「病了就多穿點,你那兩塊布擋不了什麼風。」
陸斯遙清了清嗓子,給自己倒茶:「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陸斯遙說話就這風格,嘴巴毒,不肯吃虧,別人說什麼他都能懟回去,一般人跟他聊不到一塊去,受不了這聊天方式。
座上這二位可不一樣,那是他大學同學兼室友,他們當年一同入學,學的編導,左邊的瘦高個叫陳峰,還是從事老本行,近兩年國內炙手可熱的幾檔綜藝都是他的作品。右邊那位稍胖一點,叫吳凱,雖然也在影視行業,但早已創辦公司做起了投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