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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聽到江皓口中那句滿是譏諷味道的「此物合該與我有緣」時,他才猛地回過神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臉上的大笑卻是再也維持不住,「你是何人?膽敢在此妄言?這後天人種袋乃是貧道在凡間遊歷萬年,以眾生善念煉製而成,如何能與你有緣?還不將貧道的法寶還回來!」
西方本就是蠻荒之地,西方教更是素來貧瘠,彌勒佛身為準提聖人的弟子也不例外,這後天人種袋可以說是他身上最厲害的寶物,也是他日後證道的關鍵,此時後天人種袋被人奪走,他卻是顧不得再去掩飾身份。
恐怖的法力波動自彌勒佛的身上瀰漫而出,在他的背後顯化出金身法相來,高有千丈,雙腳交叉而坐,後以左腳下垂,右腿曲屈,右手扶臉頰,臉上帶著大笑,若非是頭頂的髮髻和身上的道袍,看上去和後世的笑彌勒已經沒有太大的差別。
江皓怡然不懼,站在半空之中冷笑道:「我五弟乃是鳳凰得交合之氣孕育而生,縱橫世間萬年,又和你有什麼緣?怎麼?只允許你用這狗屁的理論來忽悠人,便不許我用?」
「你……」彌勒佛剛要開口辯駁,便又被江皓打斷,「我怎麼?天地浩劫之中天道混沌,聖人都算不出因果,你這有緣二字不是放屁,是什麼?」
「好孽障!貧道倒要看看你憑什麼這麼猖狂!」
彌勒佛何時聽過如此粗魯的話,氣得是三魂暴跳七竅生煙,青玉竹杖含怒出手,朝著江皓點了過去。
他身後的金身法相陡然間光芒大盛,無窮法力凝聚在這竹杖之上,金光如同一片汪洋翻滾,所過之處,山河倒卷,虛空崩碎。
「說不過便要動手嗎?」江皓嗤笑一聲,右手朝前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掌之上一層淡淡的金光縈繞,速度不快,但給人一種勢不可擋的感覺,好似那不是一隻手,而是一座山、一片大陸。
手掌所過之處,金光一點點的退散,生生被撕開了個口子,拍在了那竹杖之上。
轟!
手掌與竹杖撞在一起,發出一聲巨響,法力波動擴散開來,虛空如同是湖面一樣泛起了道道漣漪,方圓萬里如同被一座山嶽砸下,轟的向下一沉,環狀的塵埃碎石朝著四周濺射飛出,崇山峻岭瞬間化作了一片廢墟。
「這孽障好大的力氣!」
彌勒佛面色一白,身子不受控制的朝著後方倒飛出去,從竹杖之上傳來的巨大力量,讓他的胳膊一陣酸麻,險些要脫手飛出。
哪怕有著法相金身的加持,在面對著江皓這種修煉了九轉玄功和巫族煉體之術的蓋世大妖,彌勒佛也是處於絕對的下風,只這一下,便已經讓他吃了不小的虧。
「不可與他硬碰硬!」
彌勒佛的念頭剛剛升起,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江皓一步邁出,已經是到了他的身前,右手輕輕朝前拍出,看上去好似拈花拂柳一般輕描淡寫,卻是讓彌勒佛瞳孔驟然一縮。
在他的視野里,看到的不是一隻手掌,而是一片覆蓋了天地的巨大陸地,讓他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彌勒佛的動作也是極快,身子驀地朝著下方墜去,口中默念法訣,將青玉竹杖朝著空中祭出。
霎時間,萬千青光涌動,竹杖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數息之後,已經變作一片綿延數萬里的竹海,橫亘在他與江皓之間。
手掌拍打在竹海之上,並沒有預料之中的火星撞地球,那萬千竹子在這恐怖的力量之下,有的承受不住直接從中截斷,但更多的卻是朝著一側歪了下去,當它們快要觸碰到地面的時候,猛地又以更快的速度彈了回來。
竹海看似竹子萬千,實則卻是一體,反震之力匯成一股朝著江皓襲來,轟的一聲巨響,萬千光芒迸射而出,竟是直接把江皓彈了回去。
沙沙!沙沙!
竹海輕輕搖晃,濃郁的生機不斷瀰漫開來,在彌勒佛的法力不斷灌注進來,一根根竹子在虛空之中生出,高有數十丈,粗細如同臉盆一般,晶瑩剔透,好似青玉雕成。
片刻之間,這竹海便將整片天地占據,把江皓和金翅大鵬雕都給包圍在了其中。
與此同時,一陣陣大笑聲從彌勒佛的法相金身口中傳出,迴蕩在天地之間,一時之間,霞光璀璨,氤氳升騰,無數的大道紋路浮現出來,化作一個個金色的梵文加持在了這篇竹海之上,在青光之外又包裹上了一層熒熒的金芒。
「什麼鬼東西?這些禿驢就是花樣多!」
金翅大鵬雕冷哼一聲,身處在這種環境之中,讓他心頭一陣不安,有些按耐不住,身上法力光芒一閃,方天畫戟朝著旁邊的竹子斬了過去。
當!
方天畫戟斬在那竹子上,發出一道金石碰撞的聲音,引得竹子之上的金光與青芒如同是岩漿一般流淌起來,將方天畫戟之上的力量分散化解開來,一大片的竹子朝著旁邊傾斜過去,但很快又彈了回來。
青光與金光融為一體,化作一道法力洪流,朝著金翅大鵬雕打了過來。
「嗯?」金翅大鵬雕眉頭一挑,也不躲閃,反而是再次將方天畫戟揮了下去,轟的一聲,將那反擊過來的法力洪流擊得粉碎,連同著那數十根竹子也化為了灰燼。
但,金翅大鵬雕的臉上卻是不見半點喜色,他這兩戟下去費的力氣不小,但斬斷的竹子不過數十根而已,相對於這茫茫竹海來說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而從那竹海之上反彈回來的力量一點也比他斬出去的小,這意味著他們想要憑藉著蠻力將這竹海毀掉,幾乎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