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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彎下身子,邊盯住我邊用手在自己的腳下找手槍,我猛衝過去,把他撞倒了,接著他拔腿就跑,穿過林中草地,我跟在後面追趕,這時我還來得及看了一眼警備司令助手和光頭“大尉”,他們二人都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而且“大尉”的姿勢使我很不喜歡……他背朝上,右手很不自然地反伸在一旁。
左邊響起了槍聲,我往那邊看去,“中尉”正返身朝勃林諾夫射擊,而勃林諾夫正遵照我的教導,跑步時曲線前進,雖然動作不太自然,但總的來說還算在行。
我擔心的是勃林諾夫,我並不怕“中尉”逃走,因為我知道,即使在這一帶追不上他,那麼二十分鐘以後,也就是在他跑到樹墩附近時,整座森林將被巨大的“旋轉木馬”團團圍住,他要想衝出或暗中溜出這樣密集的包圍是不可能的。
大個子“上尉”的右腰皮帶上還掛有一支裝手槍的皮套,很可能是“白朗寧7號”,大小同圖拉式手槍相同。他的左手無力地搖擺著,肩章下邊的衣服上一片血跡,膝蓋上部的大腿後側也有一塊血跡(阿廖辛還是把他打傷了)。我豎起耳朵傾聽著。有人說左撇子的右手不靈活……這是給又聾又啞的孩子們講的童話。而這傢伙的動作則使人覺得他是一個真正的強盜。
我聽到了喊聲:“站住!我要開槍啦!”我看了一下,報務員准尉端著衝鋒鎗從“中尉”面前的那個灌木從中跳了出來,我朝准尉和勃林諾夫二人大喝一聲:“不許開槍!”……這時“中尉”立即舉起了雙手,我也鬆了一口氣,想道:現在他們兩個人肯定可以活捉敵人,而且不會傷害他一根毫毛了。
每二十個人里就有一個是左撇子,左撇子有幾百萬人,但是我堅信不疑的是,正是這個大個子“上尉”是企圖殺死“道奇”牌汽車司機古謝夫的兇手,因此,他與“涅曼”案件有關。我簡直是在暗中禱告上帝,希望事實確是這樣。
肩部和大腿都受了傷的“上尉”跑得比我預料的要快。但是,他必須跑到樹林裡或者離我再遠些才能掏出手槍,而我呢,不慌不忙地在縮短我們之間的距離並準備活捉他。他肯定已經知道我們是何許人,知道我們的任務是抓活的。當然,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讓他吃一粒子彈,不過,就是對強盜也不能隨隨便便地加以傷害,我可不能這麼幹,何況他已經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追趕他時我又往左邊看了看,勃林諾夫正把“中尉”按在地上,並把他的雙手扭在背後。准尉虎視眈眈地端著衝鋒鎗,槍口朝下地站在一旁。
就在這一剎那,“上尉”做了個我期待已久的動作:他用右手握住了手槍皮套。他的右手肯定有牽引帶,我可不能慢手慢腳地等他掏出槍來。
在這種情況下可用兩種辦法制服他:一是把他絆倒在地,一是猛擊他的腦袋把他打昏過去。考慮到在林中草地上的作戰條件和我們的任務要求,我採用了後一種辦法:我向前猛衝,縮短了我們之間的距離,當他的手指剛摸到皮套時,我就往他身上一跳,從上邊用那乾式手槍的槍把子在他的右頭頂上打了一下,我沒太用力打,只用了使他暫時失去知覺的力量。
他朝前、稍微偏左地倒了下去,由於慣性作用,他又臉朝地往前爬了一米半遠。他無力地躺在那裡,沒抬起頭,於是我明白了,他已經暫時失去了知覺。我把他那支從皮套中掉出來的手槍塞進自己的衣兜,拖住他的右胳臂,象拖口袋似的立即把他拖到我們埋伏過的地方。
勃林諾夫和准尉把“中尉”也押送到這裡來了。“中尉”雙手被捆在背後,我瞅了他一眼,馬上就想好了從他口中把情報全部掏出來的辦法。我順便看了一下手錶……這是為了匯報。我沒有可能記住開始抓特務的時間,但剛才的一場搏鬥不會超過三、四分鐘。
滿臉血跡的阿廖辛用手按住頭上的傷口坐著,而另外兩個人,“大尉”和警備司令助手依然躺在草地上。我一看到阿廖辛坐起了了,就非常高興,一塊石頭落了地……因為有可能發生更壞的情況。
現在,當我看到阿廖辛還活著,而且不管我們這件事幹得好還是不好,完全明顯的是我們已經把三名特務降伏了,這樣一來,從這三名特務出現在林中草地的時候起就使我十分不安的“他們是什麼人”那個問題總算解決了。我現在毫不懷疑,這三個人是進行現行活動的特務分子,但是,其中一人是個左撇子這一事實卻還不能解決現在最使我焦慮不安和最重要的疑問:“他們是否確實與‘涅曼’案件有關係?……有關係還是沒關係?……”
第98章 作戰文書
密碼電報譯文
特急!葉果羅夫收
第274獨立修復營機械士尼可萊·塔拉索維奇·古爾岑柯准尉,綽號“柯里亞內奇”證實,去年冬天,他和古謝夫所在的部隊都在戈梅爾市附近駐紮時,古謝夫確實用一瓶伏特加酒換了他的一個香菸盒,時間是二月或三月初,那個香菸盒與我們給他看的香菸盒式樣相同。
但是,去年冬天古謝夫製作了幾十個樣式、大小和圖案相同的香菸盒,上面確刻有“消滅德國侵略者!”的字樣,由於我們出示的香菸盒沒有任何其它特徵,他不能確定該香菸盒就是他送給古謝夫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