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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戲閒暇時候,寧淵跟導演聊天:「這個劇本寫到很有趣很接地氣,打破了我對公安機關宣傳片的刻板印象。」
導演笑著點點頭:「我們就是希望得到這樣的效果,讓大家都願意看,看完能記住。」
寧淵深以為然:「有幾個故事屬於大家知道這是騙局,卻也不清楚這騙局究竟怎麼騙錢的,這次都給大家科普講清楚了,就算是看故事,也都十分精彩了。而且,說實在的我沒想到市局的宣傳片能拍得這麼專業,鏡頭、打光什麼的都很有感覺了,那兩個長鏡頭我也很期待。」
導演被誇得不好意思了:「咱們這兒除了你都是業餘的,我們要多跟你學習。」
大家工作這麼拼,學習能力強,劇本又接地氣,工作效率非常高,後面幾天越拍越順,最後五天就拍完了。
拍到後來,寧淵越來越放得開了,就好像真的跟同事們一起在做事一樣,最初和導演、別的演員們的陌生感已經蕩然無存,甚至他還和導演討論起了劇本——「這裡我覺得可以加個畫外音,嘲笑一下騙子的思路」、」那裡我覺得可以做個五毛錢特效,把被騙以後的結局用火柴人畫出來更有趣」。
導演人很謙虛,也沒嫌棄寧淵指手畫腳,兩個人都是門外漢半斤八兩,但貴在互相都很坦誠,居然互相引為知己,其樂融融。
拍完後,導演說剪輯、特效和音樂也用不了幾天,就讓他回去等成片吧。
寧淵感嘆,這效率比在攝影棚高太多了。
寧淵走之前還在拖著導演聊天,他說最終拍出來每個詐騙案的素材都挺多的了,再加上後期特效,估計每個案子都能剪個幾分鐘了。如果這樣的話,整個一天的故事放下來,估摸著會有近二十分鐘,一次性播放太長了,不符合現在短視頻時代觀眾的看片習慣。能不能考慮系列片每集一個案子,可能效果會更好。
導演有些驚喜,他說正在愁素材太多,在糾結要不要剪掉一個案子。寧淵這方法好,咱們可以一個一個案子往外放,而且還能邊放邊聽群眾的反饋進行調整。
寧淵就這麼美滋滋地完成所有工作,離開市局前,他又去找了次隋局。這是他第一次進隋局的辦公室,很簡單的辦公桌、文件櫃、沙發,還有那個見過好幾次的青花瓷保溫杯。
寧淵:「報告隋局,宣傳片全部拍完了,我來跟您辭行。」
隋局笑著抬起頭來:「我看你是捨不得走。」
寧淵靦腆地笑了笑,沒否認。
隋局安慰他:「沒事,接下來扶貧還會找你,市局需要你的地方很多,你會比真正呆在市局還能發揮自己的能量。」
寧淵點點頭:「我聽從組織的安排。」
隋局嘆了口氣:「夏天天詳細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她的具體死因是長期服用時少量N-二甲基亞硝胺,以及死亡當晚服用大量高濃度酒精,最後還吃了安眠藥,三管齊下,導致突發多器官衰竭。」
寧淵:「也就是說,如果她當晚沒有喝那麼多酒,也沒吃安眠藥的話,其實不會死?」
隋局點點頭。
寧淵:「那林曉然應該是可以排除嫌疑了,她畢竟當晚都在錄影,和夏天天的通話記錄一分鐘都不到,不可能這麼快時間勸服夏天天喝酒吃藥。」
隋局:「不錯。但是林曉然病情還沒好,沒法正常說話,這就導致案子還在停滯。精神科醫生說她少則十天半個月,多的話可能要半年一年才能走出來。這就很難辦了。」
寧淵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林曉然居然還在醫院。
隋局說大家都沒想到,就連精神科醫生都有些意外,但是醫學無絕對,發生什麼情況都有可能。
「所以我們現在能做的事情不多,只能先等林曉然好起來。」隋局嘆了口氣,接著說,「夏天天是明星,她的案子我們自然是有壓力的,公眾很想知道死因。可林曉然是關鍵證人,她一天不開口,案子就一天推進不下去。醫生叫我們不要刺激她,只有慢慢等她自己好起來。」
寧淵問:「林曉然現在具體是怎樣?」
隋局:「我們有同事看著她,她其實生活能自理了,就是對那段記憶完全空缺,哪怕跟她提到夏天天三個字,她都會大叫捂耳朵。」
寧淵:「除了提到夏天天和案子,別的都還好?」
隋局點點頭,都還好,偶爾甚至還會對你笑一笑,就是這笑看得挺慘的。
寧淵想了一會兒,問隋局能不能讓林曉然先出院,林曉然都能自理了,這樣占著床位也不好。
隋局說這倒也是個思路,說不定回去以後,碰到熟悉的生活環境恢復得快一些。只是那樣的話,我們的同事就不方便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了。畢竟她不是犯人,不能監視著她。
寧淵說反正已經排除她的作案嫌疑了,倒不如給她一點空間。我們密切注視著她就行了。
隋局想了想:「我去問問醫生意見吧,如果醫生同意,就按你說的試試。」
寧淵繼續問:「那周世傑呢,周世傑最近在做什麼?」
隋局笑了,周世傑最近咱們同事倒真的見過幾次,畢竟林曉然是他公司的,林曉然住院了、還是一樁兇殺案的重要證人,哪怕我們不去找周世傑,他也要自己送上門的。
寧淵這就屏住了呼吸。
隋局繼續說,周世傑這人還真是個老狐狸,跟所有人都客客氣氣的,哪怕是年輕警察都禮數十分周到。他去看林曉然的時候也對林曉然口吻很客氣,讓她好好休息,不要擔心影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