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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帆的眼神一直跟著喻景平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
寧淵拍了拍陳一帆的肩膀:「還有事嗎,沒事我要休息了。」
陳一帆就好像觸電了一下,騰地跳了起來:「休息,你去哪裡休息?」
寧淵目無表情:「上樓,臥室,睡覺。」
「那,那喻總呢?」陳一帆小心翼翼地問,眼裡閃爍著晶亮的光彩,全然不似剛進屋是死氣沉沉的樣子了。
「他就借了我的健身房而已。他會自便的。沒想到他還挺大氣的,被說金屋藏嬌了也不生氣。」寧淵不知道怎麼突然想起這句話,鼻子裡忍不住哼的笑了一聲。
陳一帆:又磕到了又磕到了!金屋藏嬌!今天福利也太好了吧!這是我這種CP粉能聽的話嘛!
你說他會走?你以為我會信!我長得很像三歲小孩嗎?!
陳一帆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再在這裡做一萬瓦的燈泡了。
要細水長流慢慢磕!
「等等!」陳一帆走到了大門口的時候,突然被寧淵熱情地叫住。
寧淵遞出一大盒西藍花一大盒雞胸肉,人畜無害地對陳一帆笑著說:「大晚上的,一定餓了,帶點宵夜路上吃吧。都是你喻總買的。」
「你!喻!總!買!的!」磕點太多了,陳一帆有些應接不暇。只有傻乎乎地伸出手來,接過了西藍花,然後面帶詭異微笑地離開了。
表情失控,今夜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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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寧淵睡前打開微博,熟練地點開了「經常訪問」名單里最上面那個「很凡很煩」。
很凡很煩:金,屋,藏,嬌;金屋藏,嬌;金屋,藏嬌;金,屋藏嬌。
寧淵看著覺得好玩,這富二代平時擺出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可人家陳一帆只是隨口說了四個字,他就千迴百轉抓耳撓腮了。
裝裝裝。他就是想裝大人,其實骨子裡是個天真有趣的靈魂。
第二天,陳一帆就給寧淵發了一大波的備選節目供他選擇。資料非常詳細,從節目名稱到主要嘉賓到節目內容往期回顧。
寧淵忍不住發了個消息:【陳哥的工作效率突飛猛進啊!】
陳一帆發了個意味深長的表情:【我哪有能力搞定這麼多節目。沒想到喻總工作起來這麼猛!在工作狂手下打工太痛苦了。】
寧淵沒再理他,而是把所有節目都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寧淵:【我要上《法制三人行》。】
陳一帆:【我以為這是你最不會選擇的節目!】
接著,陳一帆發來了很長一條信息,長篇大論地跟寫論文似的闡述了為什麼不建議寧淵選擇《法制三人行》的原因。
《法制三人行》是非常主流的一檔嚴肅談話類節目,日常有兩位嘉賓常駐,一位是政法大學的偵查學教授蘇險峰,一位是F大學法律系的郭玉敏教授,就是寧淵剛在《自我挑戰》中遇到的評委。
因此,陳一帆懷疑寧淵因為對郭玉敏印象不錯,才想再次上他的節目,然後極力勸阻他不要做這樣的傻事。
因為《法制三人行》不是綜藝節目,沒有熱門綜藝那麼高的收視率。不僅如此,節目非常難做,一般是拿熱門的時下案件作為討論素材,兩位教授從各自的專業出發發表自己的意見。而第三位嘉賓都是找圈外人,觀眾喜聞樂見的明星、演員都有,一般的功能是提供錯誤結論,供這兩位來批判打臉。
簡單來說,第三位嘉賓一般身兼數職,首先是在案情回放中扮演重要角色,讓觀眾在輕鬆愉快的氛圍中熟悉案件;其實在討論案件是,首當其衝發表意見,第三位嘉賓的說法十之八九是錯的,於是兩位教授就會循循善誘,引導第三位嘉賓認識到錯誤,接著教授們才會拋出真確答案,讓觀眾和第三位嘉賓恍然大悟。
因為節目強行塞入了第三位嘉賓,讓一檔很容易讓人覺得沉悶和門檻高的法制類節目,一下子變得平易近人了起來,也讓《法制三人行》在同類型題材的節目中收視率一直遙遙領先,成為法制類節目中的常青樹。
可這也正是陳一帆不樂意的原因:你寧淵過去了不就是個小丑和被打臉的角色嗎,對鞏固你的形象只有負面作用,沒有任何積極幫助。
可寧淵在看到《法制三人行》這五個字的時候,心跳已經突突突地加速了。
《法制三人行》開播兩百多集以來,寧淵一集都沒有拉掉。那個毒舌卻又犀利的蘇教授一直都是寧淵心目中的偶像。
能夠去見一次偶像,還能跟偶像同台做節目。寧淵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臥底做得太值得了!
寧淵頭一次覺得,來娛樂圈做臥底居然是有福利的,而這福利讓他眉心跳動加速。無論陳一帆怎麼勸說,他都鐵了心表示,一定要上《法制三人行》,我看這檔節目已經很久了,我可以勝任的你放心。
陳一帆苦口婆心,繼續勸寧淵。
最後寧淵只能放出了大招:「喻景平不說隨我選嗎?你再阻攔我我去告狀了!」
陳一帆想起了昨晚在寧淵家親眼看到的一切後,覺得再也開不了口了。
這哪是告狀啊,這就是要直接把我的飯碗給砸了。
陳一帆不僅想養家餬口,更想著想追星事業剛剛到了新的突破口,想磕的CP還沒開始磕,在這種一定要死活賴住不走的關頭,他毫不猶豫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