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頁
寧淵很少看到喻景平這麼霸氣的一面，他側身看去，陽光之下的喻景平，有種光芒萬丈的感覺。
周世傑哼了一聲，不再言語，起身從酒櫃裡拿出瓶波本，給自己倒了半杯，然後問寧淵喻景平要不要，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搖頭了。
周世傑也沒勉強，自己喝了兩口：「都做娛樂圈了，還說什麼三觀，三觀多少錢一斤？這個問題你不用回答我，合作嘛，求同存異而已，又不是找老婆，要三觀一致的。哦不對，我老婆也不用三觀一致。我是唯結果論，你就告訴我，寧淵這一套在娛樂圈行得通嗎，賺得到錢嗎，如果都可以，那我認輸，自罰三杯。」
喻景平笑了：「那周叔今天這三杯波本是喝定的了。我先回答能不能賺到錢，周叔，賺錢這件事，不是只有你靠流量這麼一個辦法，多得是更正大光明、可以站著把錢賺了的法子。我能成功收購青紫娛樂、擴張版圖，靠的全是寧淵的出謀劃策。青紫是個上市公司，市值近百億，沒有寧淵就沒我這些錢，這該比你手下所有的流量加起來賺的還要多吧。」
喻景平說到這裡，站起來信步踱到了酒櫃前，拿起波本威士忌的瓶子晃了晃，還有大半瓶，他放心地繼續說：「至於他這一套是不是行得通，我之前說想給寧淵留個驚喜，今天咱們就先跟周叔分享吧。」
說著，喻景平走到寧淵面前，拉著寧淵的手，正大光明地站在陽光之下：「你還記得《永慶里》送去參加金鳳凰電影節的事情嗎？當時我們報了四項，全部都拿到提名了，最佳導演獎、最佳影片獎、最佳男主角獎和最佳新人，電影節就在下個月了，回頭我們一起盛裝出席吧。」
寧淵沒想到，他最近這麼忙，早就把這件事拋諸腦後了。
喻景平抬頭望向周世傑：「周叔，您看寧淵這套行得通嗎？」
周世傑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地拿起酒瓶，自顧自倒了三倍波本威士忌，全都一飲而盡。
倒第三杯的時候，周世傑手有點抖，喻景平忍不住說：「周叔，算了吧。」
周世傑搖搖頭，眼神里因為波本而有了些血色：「我周世傑從來坐言起行，說話算數，否則也沒面目在娛樂圈混到今天。不過就算寧淵做到了這些，只能說他把自己的路走通了，但這是條窄路，適合他卻不適合大部分的明星。而我要打造的，是適合大部分明星的那條光明大道。」
寧淵看著周世傑有些激動的樣子，和略微顫抖的雙手，只是搖搖頭：「周叔，您那條路，怕不是就是利用營銷號快速打造流量明星，把流量做到極致後再接商務接點視覺，然後迅速收割粉絲。」
周世傑眼神亮了亮：「這有何不可？這個模式產業鏈已經很完善了。」
寧淵正氣反問道：「那周叔有沒有想過，這樣工業化製作出來的娛樂圈裡，明星還有沒有獨當一面的業務能力，能不能給群眾們提供正能量的精神價值和作品？」
周世傑聳聳肩：「我是資本家，只要我賺來的錢是合法合規的就行了，別的輪不到我操心。娛樂圈在我看來跟別的行業沒有兩樣，不需要我有這麼重的思想包袱。」
寧淵少有地咄咄逼人：「所以您就能讓營銷號肆意寫別的明星的負面，肆意爆無中生有的料，還把這些都明碼標價拿出來賣？」
周世傑做了個無辜的表情：「這是市場經濟啊小朋友，有人買，就有人賣。至於我的爆料，我又沒說這是新聞，全都標明了是『瓜』，粉絲們愛吃不吃。說起來，我能後來者居上把幾個營銷號都培養起來，還是要感謝你。是你讓喻景平把青紫那塊業務給擱置了吧，那市場有了這個空白，我就得趕緊填補進去，我順便把柴青當年那套營銷號和現在的粉圈相結合，你萬萬沒想到，這兩樣居然能有化學反應。我隨便發一條『顧赤扔下了宋墨送的鮮花』，那個八卦號轉眼就能被粉絲們吵上熱搜，你知道一個熱搜多少錢嗎，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獲得這樣的熱度，還有比這更一本萬利的生意嗎？再說了，兩家粉絲可以在那條八卦號下面大戰三百回合，也能增加他們的凝聚力和對偶像的愛，愛偶像這種事情屬於你付出得越多，你就覺得自己跟偶像的距離越近，你越特別，然後就越願意付出更多了。總之，這是個完美的良心循環。」
說到最後，周世傑笑眯眯的。
寧淵卻皺緊了眉頭：「那些粉絲很多都未成年，還在讀書，他們大好的學習時光就被你們用來當槍使、當韭菜割。」
周世傑瞥了瞥嘴：「我不割也會有別人去割，與其別人割，不如我割。」
寧淵反問：「那周叔有沒有想過，您做的這些事情，我覺得不妥，也會有別人覺得不妥，如果大眾、甚至有天有關部門也覺得不妥了，出手整治了，您就沒法全身而退了？」
小小在一旁叫了一聲：「汪汪汪。」
周世傑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真違法的事情我肯定不干啊。可我現在幹的事情都光明正大，何必杞人憂天呢。」
寧淵這時候笑了：「周叔，其實您心裡比誰都清楚，就不用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周世傑看向喻景平：「你的小男朋友果然是要做影帝的人了，你看，就這麼教訓上我了。」
喻景平摟了摟寧淵的肩膀：「我覺得寧淵說得特別對特別好，我贊同他的每一句話。我相信寧淵今天是看您是長輩，已經非常點到即止了。我跟小寧還有點事兒，我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