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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些上面,他甚至沒看清自己在熱搜第幾名,從直接從「我的經常訪問」里點進了「很煩很凡」。
【諸事煩心的一天。】
【更不順遂的一天,還趕走了個人。】
【如夢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電。】
……
寧淵:怎麼喻景平寫的微博我看不懂了?
他被盜號了嗎?
為什麼說趕走了一個人?
寧淵趕緊給陳一帆打電話,問問情況。
陳一帆接到電話後,很委婉地告訴寧淵,我跟喻總吵了一架,現在走了。什麼都別問了,問就是我們就是理念不合。但把你帶出來是我非常驕傲的事情,祝福我們都有美好的未來。
寧淵:???
他更摸不著頭腦了。但再問陳一帆幾句,陳一帆什麼都不肯說,就說已經辦完離職手續,跟原公司沒有任何關係了,也不適合再說前司和前老闆的是非了。
非常公事公辦的口吻。
寧淵耐下心來說:「陳哥,我一直把你當自己人,謝謝你在我最艱難的時候陪在我身邊。你不想說我也沒法逼你,但如果你以後工作上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又或者你以後帶的藝人需要跟我一起合作之類的,你儘管來找我。」
陳一帆聽得鼻子有點酸,沒再開口多說話,只是嗯了兩聲,便匆匆掛了電話。
寧淵這時候就更加茫然了。
轉眼之間,他在娛樂圈最親近的兩個人,都離他而去了。
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了,喻景平的小號沒有被盜號,趕走一個人的時間線對上了,就是陳一帆。
難道陳一帆給他打擊那麼大,讓他文風突變?
也不像啊,陳一帆沒走之前,他就開始寫這種我看不懂的文字了。
那是什麼事情對他造成了如此大的刺激?
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後,最後的事實就算寧淵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把食指指向了自己。
是不是我那天對他說話太過分了,傷了他的心。
自打那天以後,兩人就過起了不怎麼會見面的生活。
喻景平要麼太晚了不回來,在辦公室睡。要麼回來睡的時候寧淵早就睡著了,等到寧淵起來的時候,喻景平也已經吃完早飯上班去了。
但會給他留下早飯。
作為喻景平回來過的痕跡。
寧淵看到這早飯的時候尤其感觸。
霸道總裁已經這麼忙了,還要給我做早飯。
但是他為什麼突然這麼感傷,是工作不順利嗎,還是真的是因為我?
寧淵決定再觀察幾天。
接下來幾天裡,寧淵看到的「很煩很凡」微博內容是這樣的。
【一切皆為虛幻。】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寧淵:喻景平是不是有了新的信仰?感覺他找到了精神寄託。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
看著看著,寧淵已經沒法自欺欺人,繼續說喻景平尋找到了佛教信仰。
這哪裡是教人一心超脫的佛教用語,在寧淵看來,裡面分明是滿滿的怨念與哀愁。
寧淵有些擔心喻景平了。不知道他最近究竟過得怎麼樣。
他平時都是通過陳一帆去了解喻景平的,可陳一帆已經走了。
寧淵去問邱雪兒,就是他之前替喻景平找的秘書。
邱雪兒一聲嘆息後,只回了寧淵八個字:「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接著就再也不肯說什麼了。
這就弄得寧淵更加坐立不安了。
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喻景平是不是因為自己變成這樣,甚至不知道該怎麼修補這樣的關係。
饒是從來都冷靜機智的他,如今卻束手無策了。
他仔細想了想。
一直以來,都是喻景平全心全意對他好,知道他愛吃什麼,都給他準備;知道他想看什麼書,都買好;知道他鍛鍊想要什麼器械,也備好;知道他想看什麼電影做功課,也全部都搬來。
不管自己有沒有開口說過,只要喻景平覺得這樣東西是自己想要的、或者喜歡的,他都會默默安排上。從來不邀功,不顯擺,就好像這件事沒有發生一樣。
即使最近兩個人冷戰了,他的早飯照樣每周都不帶重複的,每天一個花樣,色香味俱全,三大能量物質比例合適,每天拍成照片都是能讓人羨慕的早餐的典型。
那我呢,我替喻景平做過什麼?
寧淵反身問自己。
我是喜歡他,但是我害怕表達,害怕傷害自己也傷害他,害怕別人知道,害怕他查我底細。
我的感情里全是害怕,而他的感情里全是付出。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在經歷了一場深刻的自我反省後,寧淵決定改頭換面、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學習喻總好榜樣。珍愛身邊人,從對他好開始。
從這天起,喻景平下班深夜到家的時候,發現桌子上有一盆白灼西藍花,和一塊干煎雞胸肉。
還帶著餘溫。
喻景平的嘴角開始上揚了。
第二天,喻景平到家的時候,發現桌子上除了宵夜,還有一套《二十一世紀最佳商業書籍精選》。
喻景平邊翻書邊啃西藍花,這西藍花變成了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