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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扶貧電影尤其如此。
這就對導演的要求更高了。
寧淵本來就是個外行,所有對紀錄片和偽紀錄片的了解,都來自喻景平那一箱DVD。他居然通過這些日子不斷和編劇以及潛在導演們的溝通,如今腦子裡已經有了個大概的構想,這部偽紀錄片想拍成什麼樣子——他想通過小滿的個體命運,來描述扶貧這一宏大題材。
所以這和普通的紀錄片慣常愛拍長鏡頭的風格也不一樣,要有好的敘事法則,即使是紀錄片,也要有開篇,有懸念,有結構,而不是抓到籃子裡就是菜。
他的學習能力也算是驚人了。可他對紀錄片理解的越深刻,才越明白自己是給自己挖了多大的一個坑。
偽記錄片這個形式是真的不錯,但導演實在是太難找了。
這是寧淵進入娛樂圈以來覺得最受挫的一周了。
萬般無奈之下,寧淵只能先找了個攝像帶上,能拍多少鏡頭就拍多少,將來有了導演,萬一剪篇子的時候能用上,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甚至他自己晚上空餘的時間都放棄看書健身,臨時抱佛腳般學起了怎麼拍攝紀錄片的鏡頭。自己也帶上DV,拍了再說。
當然他內心深處也知道這麼做並不太靠譜。他只能安慰自己,拍總比不拍強。
可心裡還是很失落的。
就在這時候,錢一來找他了,言語間有些著急,問他在哪裡見面方便。
寧淵說我正在家裡,明天我就要出差了,少則十天多則半個月那種。
錢一說我趕時間,你不介意的話我來你家找你。介意的話,咱們就在小區會所里坐一下,我有些急事要跟你聊聊。
錢一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寧淵心想著自己家裡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就讓錢一來了。
錢一見到寧淵有些不好意思,先寒暄了一會兒,接著錢一問寧淵《小滿的日記》有日程表了嗎?
寧淵有些詫異,沒想到錢一這麼著急來找他,居然是為了這件事。
寧淵於是實話實說,現在問題卡在了沒找到導演上,而自己明天就要出發,先去寧夏拍個宣傳片,順便為《小滿的日記》搜集一些素材。
寧淵見錢一的神色有些失望,趕緊安慰他,說自己回來以後一定會加緊找導演的步伐,讓拍攝儘快提上議程。
錢一想了想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那如果導演找不到,這片子還拍嗎?」
寧淵一楞,他從來沒有想過還會真的導演找不到。可被錢一這麼一說,他不得不直面這個問題了。
寧淵思考了一會兒後,斬釘截鐵地說:「拍,肯定拍。就算我自己扛著DV,也會一個一個鏡頭拍下來。這件事我勢在必行。」
錢一鬆了口氣,躊躇了會兒,有些靦腆地說:「那,我這部電影的片酬我們能不能談一談,還有,片酬能不能先預支?」
寧淵恍然大悟:感情你繞了這麼大一圈問我電影的事情,是為了片酬。
他確實沒有跟錢一談過片酬,畢竟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錢一這麼一提出來,他以為這是業內行規,自然忙不迭答應了,然後問錢一在片酬上有什麼要求。
寧淵也不太清楚錢一片酬要多少,片酬的支付形式又該是怎樣的。
錢一不假思索地說:「我一般電影片酬都是800-1000萬,這部我預支,而且想提前一次性全部預支,所以給你打個折扣五百萬吧,你現在就給我行嗎?」
寧淵一愣:「現在?等我寧夏回來行嗎?」
寧淵看得出來錢一是急著要錢的樣子,否則也不會掛了電話就火速趕來。
無論如何,問別人為什麼急著用錢是不禮貌的,這都是人家的私事。
但寧淵打開了自己的帳戶看了眼,確實沒這麼多現金。上個月剛捐過一波希望工程,這兩個月都沒開工,也沒收入。
寧淵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現在帳戶里沒這麼多錢,要不你給我兩天,我回頭轉給你?」
錢一點了點頭:「是啊,誰手上能放這麼多現金,還不是傻嘛。行,那你現在有多少先給我,然後剩下的三天內給我行嗎?電影合同和付款方式我現在就能簽。」
寧淵想了想:「我們合同還沒擬,沒這麼快。要不錢你先拿去,寫個收據就行了。」
寧淵不想太這麼趕著簽合同,畢竟電影很多細節還沒落實下來。
以及錢一的片酬他也要跟喻景平再商量一下,拍電影不是小事,他第一次幹這活,內心還是謹小慎微的,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一個莽撞壞了事情。
至於錢一,他看起來真的很急著要錢,就算幫朋友一把,寧淵也願意現在拿錢出來。
於是寧淵把帳戶里現有錢全先轉給了錢一。
錢一看到錢迅速到帳,有些激動地說:「兄弟你真的很夠意思,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簽就先把錢打給我。收據我這就寫,還有你放心,以後你不會再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負面了,等你回來了咱們再喝酒擼串,以後不會有人拍了。」
寧淵本來沒打算問一句錢一你要這錢幹什麼的。
但聽錢一這話,他警覺了:「為什麼沒人寫了,你是不是知道這次是誰寫的,這錢是為了拿去打通這關係的?」
錢一擺擺手:「你別再問了,這次就當我對不起你,欠你一個大人情。以後你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們兩個都會竭盡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