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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珊笑了:「脂粉就是職業粉絲,靠流量明星賺錢的, 那種才是給他們打工的,我不是。我給你講沒問題呀, 我看你連個個人站都沒有, 要不要我幫你搭一下?」
這時候寧淵手機響了, 王導的助理來問寧淵去哪兒了,寧淵趕緊掛了電話往攝影棚趕,邊趕邊對龍珊說:「我趕時間,晚上你來我直播找我好不好?」
龍珊笑著點點頭,看著寧淵遠去的背影, 揮揮手。
寧淵趕到攝影棚後,王導聽說是打架進了派出所導致遲到的,笑著開玩笑說:「咱們電影的片尾會特別鳴謝市局,你可別用這種方式來鳴謝啊。」
寧淵舉雙手求饒,表示我絕對不會丟市局和隋局的臉。
喻景平在一旁聽著他們聊天,反覆多看了寧淵幾眼,若有所思。
露姐的妝容和服裝都很符合王導的要求,王導只做了幾處小的修改後,寧淵就定妝了。這部戲寧淵的戲份不多,王導表示攝影棚里拍個幾天就能結束了。
寧淵:不愧歸心似箭的王導,在沒法回家的每一天,工作效率都驚人了。
喻景平只是不說話,懶洋洋地斜靠在一邊,既沒有不耐煩,也沒有玩手機,只是看著寧淵的一舉一動,好像這個姿勢就能看到天荒地老一樣。
寧淵終於忙完了,他對喻景平說:「你先回去吧,我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直播了,明天我還要早起,就住H HOTEL了。」
喻景平賴著不走:「那我也陪你住在這兒。」
寧淵深深地看了眼喻景平,點點頭。兩人便往酒店走了。
五月份是S市一年最舒服的日子,天氣已經十分暖和了,但是還沒有熱意,晚上走在影城裡,看著兩旁的攝影棚依然喧鬧翻天,寧淵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兒真的挺有趣的。」寧淵邊走邊說,「在這兒你能看到最認真的劇組,也能看到最划水的攝製組;這兒有人為了一場戲願意cut幾十次,也有人跟木頭似的台詞都不會念。」
喻景平接過話來:「但是,你知道這裡誰賺錢多嗎?可能就是那些不會演戲的、只會念數字當台詞的人。」
寧淵望向喻景平:「這樣正常嘛?」
兩人緩慢前進,寧淵低頭看路。
過了好久,喻景平才發聲:「以前的我會認為,存在即是合理的。那時候的我信奉社會達爾文主義,認為適者生存、弱肉強食,你競爭不過別人,失敗就是要認。」
寧淵接過話來:「那現在呢?」
喻景平緩緩地搖搖頭:「現在我不知道該怎樣,但起碼我認為不該是這樣的。資本先天就有逐利性,希望在任何行業里都做到利潤最大化。但是利潤最大化以後的這個行業是否是健康的、向上的、有利於這個行業發展的呢?」
寧淵雙眼晶亮,看向喻景平:「你是說顧赤和宋墨嗎?」
喻景平點點頭:「沒錯,他們的包裝、打造之路,我相信周叔費了很大的心思,也不惜成本,就是為了將他們打造成頂流,打造成最賺錢的賺錢工具。我不是說這樣做是錯了,我只是好奇,普通的觀眾是不是想看到娛樂圈有這樣的明星呢,他們是不是適合作為明星成為大眾的表率?我覺這個問題周叔一定沒想過,可能他也不屑去想。」
「那你想了?」
「我不敢多想,總覺得一想就會頭疼似的。畢竟我也深陷其中,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做出超越自己的階級性的判斷。從一般人的觀點來看,我肯定也是資本,我也要做利潤最大化的事情。本來的我也是這麼以為的,但是看到這個小紅和小黑,有些讓我幻滅了。」
寧淵忍不住嘴角往上翹了翹:「這兩人這麼厲害?」
喻景平倒是臉色更加嚴肅了:「這兩人讓我看到,一個適合賺錢的流量,未必是適合行業健康發展的偶像,當這兩種需求衝突的時候,我應該選擇哪個?」
寧淵認真想了想,也收起了嘴角的笑意,認真說道:「選擇符合你三觀的。」
夜色如水,喻景平看看月色,再看看寧淵:「你比月亮皎潔。」
寧淵笑了笑,他知道喻景平的心意跟他一樣,這種心靈共通的感覺讓他神清氣爽。
寧淵眉眼彎彎地說:「即使無法到達月亮,我們也可以用手指著它。」
喻景平跟著笑了:「這麼哲學嘛,什麼意思?就算不能觸碰到真理,我們也可以向著那個方向去走?」
「都可以吧,看你理解。你看,我們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中,也可以向著同一個方向奔跑。」寧淵說著,撒腿就跑。
喻景平沒聊到寧淵跑得這麼突然,速度又很快,趕緊追了上去:「喂,等等我,是不是被我看穿了不好意思了?」
寧淵沒理他,反而跑得更快了。
這兩人腿都很長的,夜色下,月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更長了。
一個影子在前面矯健地跑過,另外一個影子奮力在背後追趕,兩人的影子都很好看,仿佛一副水墨畫。
喻景平越跑心情越好:我這就是在追男孩子嗎?真的是跑步在追!
追寧淵真的好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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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寧淵打開直播的時候,他震驚了。
往常他的直播雖然也能有千萬人的數量級,但一般是隨著他直播的開始,人數慢慢增加的,而且最多也不過兩千萬。
可今天他一進去,就發現有兩千六百萬人在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