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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來後,喻景平問道:「打造平台、製作節目確實都能賺大錢,但是這些都已經有現成電視台、網絡平台和製作公司把控了,他們個個都根基深厚並且影響力巨大,我們怎麼可能在現在這種時刻說進去就進去,從他們嘴裡搶一塊肉下來,我們能靠的是什麼?」
周世傑笑得更開心了:「靠資本啊,在這個市場上,你有資本,什麼都是你說了算。我不怕告訴你,我們背後的資本早就對這兩塊利潤垂涎已久了,現在的平台和製作模式太陳舊了,而且製作周期太長,導致效益提不上來。以後就不一樣了,我們可以用更快的方式、打造更多內容批量出現,盈利周期更短,效益能翻三倍。我算過了,按照我這套方法,不出五年,娛樂圈就可以姓周和姓喻了。」
喻景平:……周世傑這老狐狸,到了最後還不忘提一嘴帶上我。
聽完周世傑這番話,喻景平從脖子涼到了尾椎骨,即使坐在陽光底下,他也整個背脊通涼。
周世傑的意思就是,他捨棄內容、捨棄質量,純粹靠快速取勝,以劣幣驅逐良幣,強心進入娛樂圈。
如果按照他的思路來,那小紅小黑這種流量明星的笑話,可能只是個開始。
喻景平不死心,他垂死掙扎地問道:「那觀眾們看慣了以前的內容,不吃咱們這套怎麼辦?」
喻景平這話問得很含蓄了,意思是觀眾們看慣了以前高質量的節目,不吃你這種快速製作但是粗製濫造的節目,你該怎麼辦?
周世傑「嘖」了一聲:「怎麼可能不吃?你以為我內容真的全是糊弄人的,怎麼可能!我每份製作出來的內容,都會精準擊中一個客戶群的痛點。想要看罵老闆以泄憤的,就會死命罵;想要知道怎麼賺錢的,我就天天給他播財富密碼;想要看一胎五寶的,我就弄一胎六寶一胎七寶,完全滿足觀眾不同的需求。現在社會大家這麼忙、壓力又大,有幾個人能沉下心來看那些複雜的要動腦子的內容,你就可盡著滿足人類最簡單直接的那一類需求:男色、女色、做夢、發泄這一類感官刺激就夠了。」
喻景平張了張嘴:「周叔說得對。」
周世傑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別應得好聽,我知道你心裡不認同我的,否則你也不會去陪寧淵做那麼多不賺錢的事情。不過你放心,我總有一天會讓你知道,我沒錯,你只有跟著我,才有肉吃。」
喻景平趕緊說:「我有周叔帶我發財就夠了。我那些小打小鬧的,也就是想為了滿足寧淵的情懷。那些賺不賺錢,不重要。」
即使在周世傑面前,喻景平需要一直虛與委蛇,但他也不想說寧淵一句不是。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他已經被寧淵潛移默化改變了。
現在只有寧淵做的這些,才是他覺得對的,好的。
至於周世傑這麼長篇大論的賺錢論調,喻景平只會覺得細思極恐。
如果都按照周世傑這麼來搞,那就是真的劣幣驅逐良幣,以後娛樂圈再也沒有好的作品、好的明星、好的產品了。
除了想強勢插入的資本和周世傑這種人,誰想看到這樣的情形?
起碼喻景平並不想。
當然喻景平嘴上並不會這麼說,他還是笑眯眯地應酬著周世傑,直到周世傑喝完半瓶威士忌,搖搖晃晃地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喻景平才把眉頭緊鎖。
周世傑要加快他的腳步了,我的麻煩也會越來越大。
躲,是躲不過去的了。還好今天瞞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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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悲喜並不能共同,但是對於劣質作品的厭惡,寧淵和喻景平是一樣的。
寧淵經過多天的修改劇本、重新背劇本,多次NG後,終於把自己要拍的內容率先拍完了。
寧淵過來之前就跟王楓說,我最近事情特別忙,要不麻煩王導先拍我的內容,拍完我就先回去了。
好在王導也是個急性子,毫不猶豫就同意了。畢竟先拍寧淵的內容總比先拍小滿的簡單。而且拍兩個人對手戲的時候,還能讓寧淵帶出一些小滿的狀態。
寧淵臨走前對王導說:「我現在對《小滿的日子》有非常大的信心,比對我自己有信心多了,找到王導實在是我幸運。」
王導擺擺手:「要謝就去謝隋局吧,我工作而已。」
寧淵給王導鞠了個躬,就走了。
他離開之前,去了一次錢一的房間。
寧淵整天和王楓、編劇呆在一起,這麼多天以來,這是他第一次來找錢一。
畢竟今天再不找,明天他就要回去了。
他先跟錢一寒暄了幾句,問錢一拍戲順利嗎習慣嗎。
錢一自然都說好。
錢一很是感激寧淵,在他最難的時刻託了他一把。
錢一舊事重提,自己還差點害了寧淵。他對這件事一直有些過不去,耿耿於懷。
寧淵說沒事的,早就過去那麼久了,更何況這事對我們都沒什麼影響。倒是你,現在走出來了嗎?還有劉雨娜最近怎麼樣?
錢一訕訕然說:「我想通了,沒事了,走出來了。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我跟劉雨娜一直還有些聯繫,不過你別誤會,我們就是普通朋友。我怕她被營銷號罵到自閉,偶爾關心她一下。她太有心機了,不適合我,我也跟她說清楚了。」
寧淵點點頭,終於切入了正題:「我記得你們談戀愛的時候,你給我看過一張劉雨娜的照片,她抱著一隻狗,那狗看起來都是肌肉,挺與眾不同的,是叫惡霸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