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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局說得對,從現在的證據以及我這大半年對趙思的觀察來看,確實不認為他有能耐在娛樂圈裡洗錢。你看他自己越混越差,以前是電影導演,現在已經淪落到拍網劇了。」邵伯凡冷靜了下來,客觀地分析了起來。
「不錯,這才是最大的問題所在。如果趙思是個老虎,我們直接打老虎就行了。但是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兩件事之間有關聯,那我們就要繼續查,繼續問。」
邵伯凡點了點頭。
可他還是沒想明白,那趙思的帳戶為什麼會出現洗錢的證據,他背後的大佬這時候為什麼不出來保他。
「隋局,要不您留意下,會不會有人出面來保趙思,這人就會很可疑。」
隋局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背後繼續傳來嘹亮的音樂,「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1)
邵伯凡沉默了下來。這歌詞唱到了他的痛處,看來是真的要被留下來了。
邵伯凡聽了千百遍這首歌,頭一次覺得這歡快的曲調背後居然能透露出絲絲的憂傷。
「小伙子,是不是有些沮喪?」隋局看著還在認真跳舞,但邵伯凡任何一個微小的表情,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邵伯凡搖了搖頭,擠出一個笑臉,跟著前面大媽的舞步,模仿得一板一眼。
隋局笑了笑,沒說話,也跟著跳了起來。
兩個大男人,都跳得一絲不苟,甚至還有些專注。
曲罷,隋局拍了拍邵伯凡的肩膀:「這次表現已經很好了,我會給上級匯報你的成績。不要急躁才能有更大的收穫。」
邵伯凡勉強從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那您覺得,我還要呆多久?」
「我看你呆得挺好的呀。電影我也看了,很向上很有教育意義,我還推薦了很多局裡的同事都去看。你現在能做更多事情影響更多人,千萬不要埋沒了這麼好的機會。工作崗位沒有高低之分,只要都是在為建設社會做貢獻,就是好樣的。更何況,你是在雙份建設祖國,值得雙份的表揚。」
隋局說得陳懇,邵伯凡也就釋然了一些。
「開心點小伙子,柴青不管最後查出來犯了多少事,以我們現在掌握的證據來看已經是大案子了,千里馬那兒我會繼續跟進,你的貢獻我也都會寫在報告裡。再多呆三個月,相信我,會有不一樣的天空和眼界。說真的,你現在想回來我都有些不捨得,我還想著讓你身在曹營替我做更多事情。」
邵伯凡兩腿一軟:「隋局你不要嚇我,我心在漢的。曹營的事情……」
「哈哈哈,你這不還沒到回來的時間嘛,曹營好好待著吧。對了,我突然有了靈感,咱們下次該在哪裡見面了。」
「哪裡?」邵伯凡迫不及待地問道。
「下次你不就知道了?」說著隋局不再言語,繼續認真地跳起了廣場舞。
隋局都已經想好了下一次的見面,看來回去是真沒那麼快了。只是邵伯凡現在也沒心情跟隋局討價還價哪裡見面的事情,他只說了句,柴青的案子如果有了結果,請務必早點叫我見面。
隋局自然是答應的。
邵伯凡踏著歌聲離開的廣場,背後飄來響亮的「悠悠的唱著最炫的民族風,讓愛捲走所有的塵埃」……(2)
深秋初冬,街邊捲起陣陣蕭瑟的北風,邵伯凡裹了裹自己的夾克,慢慢地走回家。
他又想起了隋局叫他「邵伯凡」。太久沒有人叫出這個名字了,以至於他一聽到這三個字,就好像在茫茫大海里找到了救生圈,吃下了定心丸。
我還是想做回邵伯凡的,即使只在隋局一個人面前。
也能讓我坦然一些,覺得自己不再割裂,還是那個真實的自己。
邵伯凡,邵伯凡。他嘴裡念叨著自己的名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小區門口。
出門的時候我還神情地看了一眼那宿舍,想著可能住不了多久了,怎麼都是有感情的。
現在卻變成,不知道還要住多久了。
捫心自問,邵伯凡並不是厭惡娛樂圈的生活,拍電影、開直播,能收穫粉絲也能傳播自己的想法,邵伯凡挺有成就感的。
做臥底他也很願意,又燒腦又有成就感。
只是本以為自己要離開這裡了,甚至開始醞釀起了離別的情緒,如今卻又自己走了回去,邵伯凡的內心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
以及不知道怎麼面對那個誤以為自己生病了還是要跳槽的喻景平。
想到喻景平昨天那個著急的樣子,邵伯凡的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一些。
起碼還能再見見那小子。
有一次算一次。
邵伯凡正邊想著喻景平邊無意識往員工宿舍走,頭一抬,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家門口。
喻景平靠在門口,巴巴地等著他。
……
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也不能說人。
邵伯凡趕緊換上個表情,告訴自己現在是寧淵了。
喻景平一臉焦急地說:「你終於回來了,嚇死我了。」
喻景平的聲音裡帶著些哭腔,聽得寧淵有些摸不著頭腦:「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慢慢說。」
他以為喻景平找他有急事,搞了半天才從喻景平語無倫次的話里弄明白了整件事。
喻景平是因為半天都聯繫不上他,才急成了這樣。喻景平說他一晚上都沒睡好,被昨天寧淵的話給嚇著了。不知道他是生病了還是想離家出走還是有人挖他去別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