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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廷芳的兒子別瑞久,在槍桿子的支持下,經營壟斷商業,合法正當的生意和煙土什麼的黑暗生意齊做,富甲一方,劉顧三奪取最高寶座以前,一個區區民團團長,就擁有八大九小亂七八糟幾十個老婆,幾十號的貨棧商號,興建大量鄉間別墅,縣城公館,還公然加碼私派糧款等等,活脫脫一個人土匪頭子,土皇帝。
趙羽邊走邊想,要如何處置劉顧三。
「趙羽將軍?等等。」背後,傳來馬蹄聲,一個人大聲呼喊著。
趙羽一看,是范長江,趕緊停下來等待:「范先生,您幹嗎?」
范長江要隨趙羽一起到內鄉縣,去解決劉顧三。
趙羽心裡彆扭,暗說,你們媒體記者就是好奇心害死貓的主兒,不知道死活厲害,他的到來,成為趙羽行動的大包袱,大累贅。
面范長江先生這樣的報業先驅,職業典範,趙羽實在無法命令他返回,只有攜帶隨從。
一文一武,戎裝與西裝,兩匹老馬,逕往內鄉。
內鄉縣城距離南陽城一百里開外,到達鎮平縣時,天已經黑了。趙羽連夜趕路,繞道多個關卡,直接進入內鄉縣城。
「將軍,你怎麼知道前面那麼遠有關卡?」范長江很驚奇。
趙羽不能說自己帶了夜視眼鏡,只能說是一種職業敏感。
「為什麼不通過關卡?」范長江還是不解,依趙羽的身份,就算光明正大,也合情合理。
「軍事機密,兵貴神速,要是關卡唧唧歪哇,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何況,這些土匪兵和民團,居心叵測,誰敢保證他們不會暗中做了我們,搶劫錢財?」趙羽解釋。
「嗯,還是趙羽將軍見多識廣,任事慎重,心細如髮。」范長江忍不住讚嘆。
半夜十分,進入內鄉縣城郊,趙羽發現,城外有一個據點,一個排的兵力,監控城門。
趙羽告訴了范長江以後,范長江大驚:「這裡如何繞道?既然到達這裡,不如公開身份,進入城中。」
趙羽搖頭。
范長江不解:「雖然內鄉是劉顧三的老巢,可是,自從他武力奪權以後,整個宛西勢力已經分裂,他的勢力遠不如別廷芳時期,何況,現在的內鄉縣長尹文堂,依仗靠山過硬,跟他並不對付,正在壓制他的氣焰,也許,這些士兵,就是縣城的警察大隊。並非劉顧三的勢力。就算他的勢力,也不敢對我們公開如何吧?」
范長江告訴趙羽,自從劉顧三跟南陽公署的專員王興東攀親以後,表面上的氣焰收斂了不少,裝模作樣像個官場軍界中人了。
趙羽冷笑:「范先生,您太善良了,軍事上的事情,必須保證絕對,不是你們文字遊戲,可以隨便更改。」
趙羽讓范長江先生在附近隱藏起來,等候消息,自己把戰馬拴到一棵樹上,留下一把駁殼槍讓范先生護身,自己悄然鑽進了黑夜之中。
范長江先生緊張地極了,他剛才一再勸告趙羽不要冒險行事,可是,這個特種作戰的將軍,倔強地好像一塊頑石,一點兒也聽不進去。
他不相信一個人,不管他有多大能力,都不可能對付一個排的對手吧?如果面對面,一個排三十幾號人,就是徒手,也可以將他掐死!
范長江先生對趙羽極為好奇,趙羽的故事廣為傳播,特別是最近的斬首剝皮之軍界酷吏風聞,讓他很想探查這個將軍的內心世界,他更想驗證趙羽系列的傳奇,是否是真實可信的。國民政府的戰報太過浮誇,所以,公開的趙羽事跡,在范長江眼裡,都是浮雲,不,都是瞎扯,他打死也不相信。
這一次,他是冒著生命危險來追隨趙羽,要親眼看看他如何行動的。
夜色深沉,春天的布穀鳥兒叫得有些瘮人,微風拂動,讓周圍的樹木,荊棘,在黑夜中形成的鋸齒形狀的妖魔暗影都一起搖動起來,星光燦爛,寂寞遼闊,范長江這麼一個膽大,見識廣博的人,都有些恐懼。
他用手槍對準了前面,又跑過去勒緊馬籠頭和嚼子,保證戰馬不能隨便嘶鳴,暴露目標。
二十分鐘以後,一個黑影在前面一晃就不見了,嚇得范長江先生急忙睜大眼睛觀察,時刻保持警惕。「嗯?」
身後,一個聲音突然說。隨即,一個毛茸茸的爪子拍在他的肩膀上。
范長江先生以為是熊瞎子,嚇得驟然向前奔跑,還機智地側身躲避,唯恐被熊瞎子抓住。
他終於躲避到一棵樹的後面,手指扣在扳機上,歇斯底里地喊:「什麼東西?」
當年的中原河南,並非現在這麼人間天堂,安全自在,而是野狼成群,老虎,熊瞎子都能見到的恐怖地方!
「嘻嘻嘻,范先生,是我呀,趙羽。」黑暗中,背後襲擊他的人說。
「你能不能別這樣?嚇著我了,要是我開槍的話,你就危險了!」范長江先生也不是膽小怕事兒的,人家當過兵,參加過南昌起義的幹活兒!
「范先生,我根本不怕你開槍,開槍?您能開槍嗎?」趙羽帶著善意的譏笑說。
范長江將手槍對準別的方向,狠狠扣動,心說,你太小看我范某人了吧……嗯?槍呢?
趙羽走近范長江先生,將駁殼槍還給他:「先生,看在您跟我一起冒險的份上,這把槍就贈送給你,留作紀念吧。」
范長江先生接過槍,一直難以置信,想不通趙羽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又如何神速地奪走了自己的槍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