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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的步兵也開始射擊,根據喊聲,大致瞄準射擊,黑暗中,誰知道你的子彈能不能碰到敵人呢。
日軍的探照燈馬上打亮了,掃射分割著夜空,撕扯著夜幕,好像一把把夢幻的長劍,劈斬著虛妄的世界,能夠將任何對手劈成兩半。
日軍照明彈,也紛紛升起,照亮了火車站正面南邊的數百米長的地段。
趙章成將軍,指揮的炮兵,立刻轟擊敵人,35榴彈暴風雨一樣刮向日軍的工事,凡是日軍的火力點,都遭到掃射,一掃一片的榴彈,比手榴彈的威力要大許多,炸起來格外驚悚,掃到哪裡,哪裡就是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隨後是一陣沉默,連同那些曾經囂張的火力點和日軍人員。
陳錫聯將軍矗立在風中,任憑寒冷的西北風無聊地撕扯著他的衣袖,刮過他的臉頰,望遠鏡一直盯著敵人的火力點,隨時變化。
看起來,八路軍的火力還是優勢的,五分鐘之內,敲掉了日軍正面主要火力點。曾經不可一世,瘋狂掃射,如同妖魅的敵人機槍陣地,炮兵陣地,都黑暗下來。
這是強攻,面對敵人的重兵集團,堅固堡壘地帶,想要輕輕鬆鬆是不現實的,所以,陳錫聯將軍已經做好充分準備,哪怕是犧牲過半的兵力,只要能打下陽泉,就是勝利。
對於趙羽的特種部隊,他沒有寄予太多的希望,神槍手夜視儀,雖然有很強的優勢,可是,一旦大規模兵團戰鬥,講究更多的,關鍵的是集團火力,有時候,一個優秀的小單位戰隊,來不及適應環境,就被人家掃光了。
炮彈爆炸的火光,敵人投擲的照明彈,都可以削減八路軍的優勢,這不,2多米外的八路軍特種部隊和衝鋒部隊,完全暴露在敵人的照明彈光幕下,敵人的步兵正在射擊,特種部隊和炮兵都有傷亡。
趙章成炮兵很機智,不時利用一些田埂和溝壑隱蔽自己,配備的班組成員,攜帶有繳獲的日軍工兵鏟,短把柄輕型薄刃那種,唰唰唰唰就挖出一段簡陋的掩體。
炮兵射擊以後,馬上躲避,更換戰鬥位置。
35榴彈發射器,是最兇猛的,這時候,也放慢了射速,避免將彈藥都打光了,停滯,等待,尋覓敵人的火力點,或者步兵集群。
一個連一百多人的八路軍戰士,半是作為特種狙擊手和炮兵的誘餌,半是真正的衝鋒,在陳錫聯將軍眼裡,這些戰士已經死去了。
是的,已經死去,或者,必將大部分戰死,這就是殘酷的戰爭代價。
衝鋒一百多米以後,一個連損失了大半,其餘戰士,匍匐地上,利用地利掩護,朝日軍射擊,繼續吸引敵人注意力。
吳德勝狙擊手,一個完整的特種小隊,匍匐地上,利用前面戰鬥部隊的衝鋒,後面炮兵的轟擊,開始猛烈狙殺。
夜幕下,槍彈閃爍,光芒紛亂,射擊的效率不高,擊斃率也有限,但是,比起人們正常情況下的夜戰,他們的成績非常逆天。
3餘人,每人擊斃敵人15人左右,自己被敵人彈雨打死3人,打傷2人。
照明彈漸漸消失了光亮,戰地上黑暗下來,火車站南面的陣地上,日本駐軍指揮官藪田信夫大尉愣在哪裡,不知所措。
聽到平定城的槍炮聲,這裡就開始了戰鬥準備,等義井鎮子戰鬥,這裡派遣了援軍,城鎮也做了周密的部署,希望迅速擊敗八路軍。
按照他的想法,增援的部隊兩個中隊,完全可以和義井鎮內的日軍部隊一起,內外夾擊,將所有八路軍消滅掉,根據習慣,他覺得,如果八路軍進攻的話,沒有五倍以上的兵力根本不敢動手。
義井鎮的工事很堅固,不論敵人多少,都會被火力封鎖攔截,無法前進!
他使用望遠鏡親自看著那支援軍消失在曠野里的,爆炸,子彈的咆哮,士兵的慘叫,八路軍搜索部隊的蹤影,都因為幾輛卡車的燃燒火光,可以看到,當時,他就哭了。
他身邊的日本官兵,也一片哭聲。
許多士兵請戰,要求衝過去援救那些援軍,消滅土八路,有的人甚至咬破了手背,還有的跪地磕頭:「藪田君,讓我們去吧,哪怕就是戰死,也不能看著土八路猖狂,禍害我們戰友的屍體!」
藪田大尉,大聲咆哮,喝止了官兵,寥寥幾句安慰,讓大家備戰:「土八路必然前來,我們等著吧,依託陣地,可以更好地消滅他們!」
藪田大尉,是一名專業的,精英的參謀軍官,火車站駐軍的參謀長,主管的一名少佐,因為家屬在太原騷亂中,正好出來,誤被日軍當做偽軍官員家屬給輪那個啥了,結果,少佐只能匆匆奔赴太原,留下他擔任指揮。
藪田大尉意氣風發,深諳韜略,他決心利用優越的火車站南面的工事群,雄厚的兵力,西營盤的步兵大隊的增援機會,消滅八路軍。
他知道,日軍官兵極其悲憤,正所謂哀兵必勝!
他還知道,今天夜裡,將有軍列從石家莊來,運載關東軍一個步兵大隊,一個炮兵中隊,一個工兵大隊,這些人,馬上就要到了,也是參戰的主要兵力。
如果西營盤的步兵大隊增援,如果關東軍增援,如果桃河北面駐紮的其他部隊都來增援,陽泉火車站將迅速能調集到五千以上的兵力,真正有一個獨立混成旅團,或者獨立警備隊的實力,甚至兵力更多,那時候,日軍先據守堅固工事防禦,極大消耗八路軍兵力以後,再實施反擊,兩翼包抄,也許,這一次戰鬥,會將攻擊的八路軍部隊全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