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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沒有辦法,湯司令,救災急如星火,百姓顛沛流離,每時每刻都在死人,我等不起!只有強行闖您老的龍潭虎穴,剛才多有得罪,還請湯司令海涵。」趙羽拱手致歉。
「好了好了,就這樣了。」湯恩伯惱怒地揮手制止,心裡無比沮喪,本來,他要看趙羽笑話,羞辱這個人,現在,卻被人家強闖進來,手槍指著腦袋,拘捕進屋子,他受到的驚嚇先不說,以後這故事要是傳了出去,還怎麼在部下和蔣鼎文面前抬起頭來?
「既然湯司令不拘小節,不計較在下的魯莽,在下還懇請湯司令,趕緊讓人去樓上看那位狙擊手吧,手腕需要一段時間治療休養了。」趙羽站起來,打量著桌子上的文件,周圍的座位:「湯司令不像是召開軍事會議什麼的呀,而且,抗戰相持關鍵時期,開一個沒用任何用處的軍事會議就能達到兩個小時?我也真佩服您了。」趙羽毫不客氣地批評道。
趙羽是在示威,是告訴湯恩伯,你小子別耍花樣,老子看出你在怠慢我,故意折辱我,所以,今天對你的驚嚇是你該得的!
「什麼軍事會議沒有用處?」湯恩伯從驚恐中反應過來了,雖然在猝然變故中他也失魂落魄,畢竟是職業軍人,閱歷豐富,馬上反擊。
他心裡惱羞成怒,很想找個名目把趙羽辦了,這是自己的行轅啊,你在老子的一畝三分地上折騰,哼!
「請問,您剛才召開的軍事會議是什麼內容?制定要收復開封的方案嗎?」趙羽嗤之以鼻。
「軍事會議是我一戰區的機密,豈能對外人道哉?鄙司令官無可奉告!」湯恩伯冷冰冰地頂回去了。
「那好啊,既然湯司令的軍事機密無法對我說明,就應該找別的藉口搪塞我!我想,以湯司令的閱歷和才幹,智慧,不可能不知道召開這樣一個軍事會議需要多長時間,你可以派人向我說明,我可以擇機再來聆聽湯司令教誨。這是常識!」趙羽慢條斯理地分析。
湯恩伯頓時梗住,想再反駁,又覺得趙羽聰明伶俐,口才犀利,根本懵不住,他頓時覺得,此前想藉機羞辱趙羽一頓的想法太離譜了,馬丹,這個傢伙根本就是個猴精兒啊。弄來弄去,自己被他羞辱了!
「趙羽將軍找我有什麼事情?必須強行闖入?」湯司令沮喪極了。
趙羽也不跟他墨跡,將一封電報給他看:「湯司令,這是委座電報,委派我為一戰區河南救災委員會委員長,全權協調處置救災的一切事務,當然,必須是在湯總司令的麾下辦事的,我是您的部下,又是委座欽差,責任重大,所以,刻不容緩,所以,今天強闖行轅的魯莽,還請湯司令見諒,鄙人也自會向委座請罪的。」
「你?不必了吧?」湯恩伯看了電報,趕緊露出了笑臉兒。
湯恩伯再牛逼,也不敢跟委座對著幹,既然趙羽是委座親自電報任命的人,又來找自己接洽,自己剛才讓趙羽等候了兩個多小時,簡直就是對委座的大不敬,如果這小子向圍坐那兒嘰嘰歪歪囉嗦一陣,誰知道還會鬧出什麼風波……不管怎樣,自己在委座面前,都討不了好。
「趙羽將軍,鄙人剛才的確是很忙碌,所以怠慢了將軍,還請將軍見諒。」湯恩伯不能讓趙羽再將此事跟委座拉呱,就得平息事端,故而從容大度地說。
「不,鄙人必須向委座請罪,請求委座懲罰我。雖然是非得以,鄙人還是違逆了軍規國法。」趙羽嚴肅地說。
「你?好了好了,趙羽將軍,鄙司令已經向你賠罪了,你還要怎樣?」湯恩伯發火了,馬丹,今天被人家整了,還得打掉牙齒和血吞,真窩囊透頂了!
湯恩伯的火,是虛火,色厲內荏,因為,他根本不敢將此事鬧大。
身邊,就有一個蔣鼎文這個頂頭上司盯著他找毛病呢,委座那兒,據說對這個趙羽極為器重,從剛才這小子能直接強闖的功夫看,傳聞里他的戰績或許都是真的!所以,這個愣頭青,委座的紅人,得罪不起,今天明明是自己不對,使壞在先,這種小把戲,要是傳到委座那兒,豈能瞞過他老人家的眼睛?將來吃虧的還是自己!
「不不,趙羽將軍,我是說,今天,鄙司令就是想試試您的本事兒,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佩服佩服。」他湯恩伯思前想後,絕對徹底妥協,當然,心裡那個憋氣後悔懊惱啊,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既然湯恩伯軟蛋了,趙羽也不再糾結,坐下來好還跟他聊,先是詢問了他在轄區內對救災的看法,措施,難題,又表示,自己擔任責任以後,是真心配合戰區工作的,可以維持民心穩定,讓戰區司令官專責軍政。
湯恩伯對河南災情也很清楚,也做出了一些措施,無奈財力有限,糧食不多,豢養軍政人員數目龐大,無法抽出足夠的物資。「趙羽將軍啊,您活動在山西,恐怕對河南一帶有所耳聞,昔日富庶甲天下的中原,現在早已經是兵荒馬亂,災害頻仍,莫說救濟災民,就是自救也不暇呢。」
湯恩伯訴苦,趙羽也相信,之前他就多次詢問過一些警衛,得知警衛們的薪餉都降低了,滿腹怨言。
趙羽等他把話說完,也不客氣,講了自己的觀點,因為知道湯恩伯才是河南的地頭蛇,實際負責人,此地區的軍政勢力,都是他培植起來的,要真正救災,必須跟他接洽,趙羽才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