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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白無須,金絲眼鏡,神情睿智激越,看起來就是個聰明人,同時,眼神撲朔,臉頰稍短,一看就是個性格軟弱,意志游移的貨色。
「慢慢,聽我說。」這個西裝革履中分頭男人伸出手,笑容很是嘲諷:「野彌上師,他不可能是軍統三森中的任何一個,詹森已經被我76號特工捕捉擊斃,毛森隱匿不知所蹤,陳恭樹,號稱陳森的,最近剛被我特工總部擒獲反正,漢口地界,恐怕再無一森,仙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令人感慨。」
「那個,你是什麼人?」野彌上師要著雪白的牙齒問趙羽。
趙羽嘿嘿一笑:「一個土八路,殺你們的人。」
中分頭的金絲眼鏡胸有成竹地背負雙手,傲然挺立,微微冷笑起來:「土八路,你好幽默啊,看樣子,你是連自己的姓名都不敢說啦,如此膽略,還敢來刺殺我梅思平,真是可笑之極。」
趙羽也笑起來,無論從氣勢傲嬌,語言的機敏,舉止的神態看,這個中分頭就是大漢奸梅思平無疑了。他這麼磨嘰,等的就是這個。
野彌上師也鬆懈下來,將倭刀垂下,鄙夷地說:「除非軍統三森來,我還願意正視,既然他們都完了,我也不喜歡出手了,梅先生,你深得伊賀流的精髓,這種小事情,你完全可以解決了,」
「好,多謝上師成全。」梅思平九十度鞠躬,畢恭畢敬地對著野彌上師行禮,然後笑著對趙羽說:「年輕人,你還不超過25歲吧?實在是太年輕了,不過,我告訴你,我上大學的時候,還沒有你大,就已經是蜚聲中外的學生運動領袖了,現在,我也浸淫伊賀忍術十餘年,當北大教授的業餘時間裡,勤學苦練不輟。什麼毛骨森森毛森,冷血森森詹森,寒意森森陳恭樹,我都不放在眼裡,小子,不要以為我是文弱書生就好欺負,哈哈哈。」
趙羽大吃一驚。
軍統的情報里,說梅思平就一個無良的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想不到情報錯得這麼離譜,在這種暗殺行動中,情報稍微有一點兒問題,都可能引起重大變數,這下子糟了。
梅思平又笑道:「害怕了?別,土八路,我倒覺得,你是個軍統新秀,而且天賦異秉,前途遠大!軍統還有三個白面浪人,一個是見血封喉萬里浪,一個是口蜜腹劍毛人鳳,一個是英俊浪子沈醉,萬里浪已經投順我南京政府,毛人鳳坐鎮軍統中樞,你莫非是小燕青沈醉?」
本來,直接屠宰掉這個沒品的人渣,可是,隨便拉呱幾句,居然能讓趙羽獲知這麼多的軍統掌故,聊天的價值蠻高的。
「梅思平,我不是沈醉,但是,是他的同伴。」
「你的真名?我梅思平的手下,不死無名小卒,如果你真是一個土八路的話,我就允許你囫圇著走出去!」梅思平的臉色,在窗戶雪光的輝映里,無限得瑟。
真是日了狗了,一個漢奸居然這麼囂張!他麼的有這本事,跟你日本爹犟筋去,把人本人多弄死那幾個,也算你中國的親生爹媽沒有在床上嘿-咻嘿-咻地白辛苦!
「好了,梅先生,這個土八路交給我了,嘿嘿,土八路,我野彌最恨的就是土八路,膽小如鼠,老鼠一樣偷襲,正面交鋒,立刻逃跑,無恥!」野彌上師上來,再次揮舞倭刀說。
梅思平淡淡一笑,負手退後:「思平很樂意欣賞野彌上師的無影雪光的刀功造詣,正好觀瞻一二呢。」
倭寇漢奸,一唱一和,躊躇滿志,勝券在握,根本不把趙羽放在眼裡。
趙羽幾乎氣炸了肺,現代文明的素質被氣得忘記得乾乾淨淨:「拽你麻的個筆!我用胯下如意金箍棒戳破你們這些漢奸王八,日本倭狗祖宗八代的野菊花!」
倭刀橫起,野彌上師臉上露出了好笑好玩的神色,吧砸著嘴,好像一條野狗看見了一根大骨頭:「要西,要西,來吧,我要用刀法挑戰你的槍法,如果你能贏我,或者隨便傷我一丁點兒,我就放你離開,或者,你願意投降的話,收你為徒弟。」
趙羽用槍指著野彌的眉心,一字一頓:「你確信用刀可以打敗我的手槍?」
「可以,對付你,毫不費力。」野彌大笑著說。
「那好,」趙羽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我願意和你決鬥,但是條件是,你們外邊的人暫時不要上來。」
他知道敵人很狂妄,也知道,這裡的動靜,說話,外面肯定已經知曉了,只是,這邊兩個傢伙的實力都很強悍,他無法判斷自己能否順利擊斃敵人,所以,利用敵人的猖狂爭取一點兒時機,還是聰明的。
「呵呵,好。」梅思平先答應了,接著,雙手拍掌。
在裡間的屋子裡,日式寬大的推拉門敞開,兩名女子走出來,全部艷麗妖嬈的和服,雲髻端莊,粉頸雪膩,散發著裊裊的清香,她們連頭都不抬,鞠躬致意。「哈衣。」
雖然是梅思平召集來的,兩名女子卻不對他說話,而是對著野彌,讓他有些尷尬。
野彌嘰里呱啦幾句話,一個女子就出去了,隨即,外面傳來她優雅的說話聲,「梅先生和野彌上師有令,任何人非經召喚不得入內。」
那個和服女郎也留在外面了,她說話以後,好像有人一連串中氣十足跺腳立正的聲音:「哈衣。」
「可以開始了吧?」野彌上師殘忍地冷笑著,一手握刀,一手的手指輕盈地在刀刃上抹過,又屈指彈了彈,立刻,一股清冽的樂音裊裊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