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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翻滾過去，稍微停頓動作，幾次深呼吸，舒緩了緊張僵硬的身體，搖晃著手臂手腕，進一步調整身體機能，休息一會兒，才將擲彈筒架起來，比試著目標方向。
兩年多的實戰經驗，讓他的彈道感覺更加清晰敏銳，鬼子擲彈筒的樣式，射程，射角，被一條函數方程式迅速統合起來，用最簡單的大拇指比劃測距，確定好仰角，還追隨日軍移動的速度和方向稍微調整。
一枚專用榴彈填裝進去，隨即發射，噗的一聲低沉鋼音，一團尾焰伴隨著硝煙的噴射，驟然閃爍。
趙羽立刻扯住擲彈筒，利用目前能力最強的腰肌扭轉，身體翻滾再翻滾，脫離原地。
這是防止目標暴露以後，被日軍狙殺的自保措施。
他幾乎竭盡全力翻滾，路上還碰觸到幾具屍體，一些刀槍，被一支步槍扳機磕磣得屁股上火辣辣疼痛，兩個未死透的鬼子，還發出本能的低聲慘吟。
二十多米外，他丟掉擲彈筒，順手抱著一個柔軟的鬼子屍體，翻滾，讓屍體覆蓋住自己。
眼睛的餘光看見，十幾個閃爍的螢火蟲，在自己剛才的位置上一閃而沒，接著，還有幾個擴大射界，在半徑十米的範圍內亂飛。
那是鬼子射擊的子彈軌跡，在夜間有微弱的拽光。
空氣被子彈急速擠壓以後，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在拽光之後輕輕蕩漾。
不過，趙羽沒有過分驚悸於自己險惡的環境，這是非常熟悉的情景，在他射擊以後的兩秒鐘以後，鬼子就朝著他的方位射擊，現在，已經射擊了好幾輪。
他被眼前的一幕場景驚呆了，深深地欣賞著，讚嘆著。
剛才，發射榴彈時，精心於瞄準敵人，進行周密計算，卻沒有注意到，發射的榴彈是拽光彈！
拽光彈，是能夠發出炫目光影的專用彈藥，有子彈，有微型和輕型炮彈，裝填的彈藥成分也有多種，這一顆拽光彈，顯然是白磷彈。
近地爆炸以後，猝然從彈殼中迸發出幾十塊火球，悠然地弧形飛出去幾十米，才寂寞落下，部分白磷模塊地面又彈起來，在空中飛出了更遠，只有少數在地面黏附著燃燒。
火光，濃烈的毒煙，大蒜的臭味，覆蓋了那群鬼子士兵的前鋒潮頭。
夜視儀下，看得清楚，至少四名鬼子被白磷塊直接命中身上，開始了炫目地燃燒。
鬼子顯然很有經驗，趕緊奔馳過去，拔出匕首，互相用刀子刮掉白磷。
只有一個鬼子是菜鳥，第一感居然用手去拍，接著在地上翻滾，想雙管齊下撲滅身上的磷火，結果，弄巧成拙，白磷被碾壓沾染到手上，渾身的衣服上，熾烈的燃燒讓這位新鬼子發出慘烈的求救聲。
鬼子的慘叫聲，身上的磷火，空中飄飛的磷火，地面燃燒的火焰，迅速輝映出鬼子的身影，暴露了這些傢伙的企圖。
趙羽長出一口氣，也有些中大獎了的意外驚喜。
鬼子很機警，一旦被白磷彈轟擊，急忙匍匐地上隱蔽，同時朝八路軍部隊開槍射擊。還有少數猛烈奔跑，發動強攻。
火力掩護的部隊和強攻人員，形成默契，步槍，機槍，迫擊炮，一起朝八路軍射擊。
雖然鬼子兔子一樣機靈，還是處於絕對的被動之中。
八路軍在發現鬼子以後，馬上射擊，特別是白磷模塊將鬼子衝鋒的地帶點燃了多處火光以後，將鬼子籠罩在明亮處，成為清晰的目標，八路軍還在暗處，鬼子完全是根據聽覺和子彈的微弱拽光綜合判斷，困難了許多。
轉眼間，當鬼子氣急敗壞攻擊趙羽的時候，驚慌失措地發起強攻時，八路軍的射擊已經密集如雨，兩挺機槍火焰可怕地搖晃著扇面形狀，朝著日軍的位置上切割過去。當場將幾個敵人攔腰打斷，上半截兒的身體居然被撞飛出去，詭異地鑽進黑暗之中。
趙羽側身看著幾百米外的激戰，經過幾分鐘以後，出擊的一股日軍已經被重創，殘餘的幾個鬼子絕望地從地上彈跳起來，朝著黑暗中的八路軍陣地一面射擊一面衝鋒。
這是自殺性的衝鋒。
被白磷彈的余火輝映著的鬼子身影，迅速成為八路軍打擊的重點，一串串子彈飛過去，將他們全部擊倒。
不僅出擊的鬼子遭殃，就是旁邊掩護的鬼子，也在火光中暴露了主要輪廓位置，遭到八路軍的圍攻。很快，鬼子傷亡殆盡。
趙羽很興奮，正好休息一會兒，又過去收拾起擲彈筒，翻滾那邊找到剩餘的榴彈，返回來繼續觀察，再次發射。
日軍內線出擊的鬼子遭到殺傷，外線試圖偷襲的鬼子也遭到殺傷，不過，內線的，從村子裡衝出去的鬼子還有一些，幾個一夥兒蝟集一起，組成戰術單位，繼續戰鬥。
趙羽瞄準一撥敵人，再次射擊。
仍然是白磷彈，仍然給日軍造成巨大困擾，暴露了他們的位置，給八路軍指引方向，很快，日軍被射殺，殘餘日軍絕望地逃跑了。
八路軍沒有追擊，反正黑夜中又看不見，就用槍彈反覆盲射，估計繳獲了鬼子大批槍彈，八路軍也不再那麼節省。趙羽看見，不少鬼子在盲射中被擊斃。幾個被擊傷的鬼子無法逃走，用槍刺割喉自殺。
八路軍戰士搜索著，逐漸過來，趙羽擔心雙方發生誤會，急忙撤退。
現在，休息了十幾分鐘，身上體力恢復了不少，他手持步槍迅速朝後面退卻，奔向村子，一路上遇見了幾個隱藏的鬼子，用槍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