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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賀言都懂,確定無法再掙扎以後,他也只能認命,拿出手機編輯起了文案。
自從李深上次用賀言帳號時不小心手癢搶了個紅包被發現,賀言就改了密碼,寧願自己累一點,什麼廣告都由他親自發。
宣傳的照片是之前就拍好了的,賀言選了一個最能突出自己臉部優勢的角度和妝面,看起來很清爽陽光。
賀言也想好了自己以後演戲,最好就是校園青春劇,不需要太多演技,還能做比較好看的造型,不會轉型太過頭讓粉絲無法接受。這的確是自己的樣子,永遠有活力,總是在笑,從來不會讓人覺得這個人沮喪和頹廢。
即使是剛出道的時候最被人議論紛紛的時候,賀言也能頂著壓力,去拍一期vlog回顧往事。他回到了孤兒院,去見了看著他長大的老院長和護理員,他還有很多的朋友,孤兒院裡的、上學認識的,每個都在誇他。
那個vlog的結尾,賀言坐在一棵老槐樹下面,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里照耀下來,旁邊的小孩在跟他搶酸奶。賀言笑著鬧著,突然想起還有鏡頭,歪著頭看過去,咧著嘴笑起來。
似乎不需要任何的言語,也不需要去發多少封律師函和聲明,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就不攻自破了。當然,還需要營銷號和kol遍地發,廣而告之一下。
這麼辛辛苦苦樹立起來的一個形象,現在馬上就要碎掉了。很快就要變成一個天天大放厥詞的傻X,不尊重前輩,看不起同行,真是招招至死。這還是沒有算上節目組有可能會出現的惡剪。
如果自己能有什麼後台就好了。
賀言不是沒見過,資質平庸的愛豆,一進公司就對著高層親親熱熱叫叔叔,還有更多的人,其實不需要涉及什麼權色交易,僅僅是「有關係」三個字,就能幫上很多忙。
而自己永遠的,說來說去就是粉絲罷了。粉絲給了他很多的機會,但有時候也一樣無力。粉絲只會控評、掛黑,無力地給他爭辯,然後什麼也沒有。無法輕輕鬆鬆地讓節目的剪輯按照賀言的心意進行,也無法讓賀言逃離這個困境,完全不管不顧何羽鞍的威脅。
何羽鞍的話又在腦海里迴響起來:「給我削個蘋果吧。」
似乎有點冷,賀言打了個激靈,望向黑沉沉的窗外。
下雨了。
春天的雨總帶著草木的清新氣息,崔遠洵把手探出去,讓雨滴落在手掌上,有點癢。蝴蝶被打濕了翅膀,落在崔遠洵的手上,他便關了窗,把蝴蝶放在桌子上,等它晾乾翅膀,等雨停下來。
似乎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崔遠洵拿出手機來,準備轉發節目組的官宣微博。
哦對,既然都要播了,也要跟經紀人和父母說一聲。經紀人那邊還好,只是很冷淡地回了一條消息:「我是負責幫你接戲的,其他事情不會管。」
父母那邊的反應要熱烈得多,問他是什麼電視台播出,他們會一起看。崔遠洵看了看:「是網播的,電視台不播。你們還需要買個vip會員才能提前看,不然就多等一天。」
他想一想,又建議道:「其實不看也行,別人跟我說我肯定會被罵。」
父親卻聽笑了:「這不是很正常嗎?以前有個叔叔多教育你幾句,你就跟人家說什麼,你昨天見到他私生女了,怎麼還不認回去。我和你媽簡直想把你給扔出去。」
崔遠洵不太高興:「那都是七歲時的事情了,你們怎麼就喜歡一直說。我現在不會這樣了。」
「是是是,成熟很多了。」父母在電話那頭叮囑著,「反正你要真又得罪了什麼人,記得跟我們打聲招呼。沒事也多聯繫一下舅舅,他只是董事長,也沒管那麼多啊,別看到是華夏影業投資的就不接,搞得誰陷害你似的……」
以前崔遠洵還會義正辭嚴地再次強調他要靠自己,現在也學會了敷衍:「知道了,我要掛了。反正你們想得起來就隨便看看,不要通知別人一起聚會看!」
蝴蝶已經抖幹了雨珠,翅膀扇動起來,鱗粉在燈的照射下有著炫目的偏光,讓崔遠洵有些看不清它真實的顏色。
但那麼美,又不會害人,多看兩眼,多觸碰幾次,也是沒錯的。
來這個節目之前,經紀人一直很反對,他說崔遠洵的性格不適合上任何綜藝,哪怕是演戲的也不行。不但不會得到任何的幫助,還給自己惹麻煩。
崔遠洵聽完他的長篇大論,仍然堅持:「但節目有何羽鞍,說不定能有合作的機會。」
經紀人更鬧不明白:「何羽鞍上部電影就是華夏影業投資的,這種關係你不用,到底在廢什麼勁,非要繞一圈?反正都是討好導演,你是覺得你這樣很清高很冰清玉潔嗎?你去紅燈區做雞是不是也要掛塊牌子寫賣藝不賣身啊?!」
「跟你真是沒法交流。」崔遠洵憤憤然掛了電話,又不解氣地給經紀人發信息,「表演藝術不是做雞。」
他至今記得經紀人回了七個字:「行,那你做鴨愉快。」
第15章
張晝在午夜醒了過來。
驚醒他的是房間裡的光線和聲音,何羽鞍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起來,並且缺德地把投影打開,正循環播放著一段陳舊的視頻。
「近日,x城警方破獲了一起人口拐賣案。令人震驚的是,這背後還藏著一段……」
張晝坐起來,定睛看了一下視頻左下角的時間,大約就猜到這是在幹什麼:「你又在陳年新聞里找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