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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賀言今日時尚盛典代拍圖,價好,有意私。
第36章
「圖修好了嗎?」賀言問道。
沒幾分鐘,工作室的群里把今天的活動圖傳了出來,賀言飛速掃了一遍,才讓他們發出去。
今天的任務算是完成,可以徹底收工了。賀言站起來,突然來了興致,猛地一下跳到了床上,把臉埋進柔軟的被子裡。
太過疲憊以後,居然反而有點睡不著了。
仿佛睡前溫習課文一般,今天的事情也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想起他抱著雙臂在練習室里,問崔遠洵:「你懂的這麼多,是體驗派還是方法派啊?我感覺你是方法派。」
崔遠洵愣了一下,仿佛沒聽見似的,扭過頭沒理他,繼續跟表演指導聊天。他也有些尷尬,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直到晚上回來的時候,他的手機上收到了崔遠洵發過來的消息。
崔遠洵發過來了一個連結,賀言點開瞥了一眼,是劃不到頭的長度。他又點擊返回,聽崔遠洵給他發來的那段語音。
「這是對表演流派的一個簡短科普。」崔遠洵說,「跟體驗派對應的是表現派,你說的方法派,是體驗派在美國的一個衍生或者變種,兩者根源都來自斯坦尼斯拉夫體系。方法派和體驗派並不是字面上的講究方法或者親身體驗的意思。你可以看一下文章里的具體解釋。」
賀言汗都快下來了,頓覺匪夷所思:「白天問你的時候怎麼不說。」
崔遠洵很誠實:「有攝像頭在拍。你連這種基礎的事情都不知道,感覺播出去會被批評。」
還真是……深謀遠慮得過頭了。別說普通觀眾,現在多少的綜藝里都在錯用概念,不然也不會讓賀言這個門外漢學到這幾個詞,崔遠洵應該做的,明明就是抓住機會做科普,說不定還能多幾分鐘的有效鏡頭。
但崔遠洵是不會懂這種事情的。他的腦子裡好像沒有這根弦,只按照他自己的公式來運作解題,一旦超出範圍,就只會轉過頭去不說話。
那篇「簡短」的科普,看下來大概有三千多字,再一看,發布日期寫的是今天。還在最後認真寫了很多推薦的電影評論期刊和書籍,不知道作者妄想著讓誰去看,反正賀言不會去。
賀言又翻了個身,在對話框裡輸入一行字:「崔哥,問你一下,你對每個人都會這種嗎?」
「哪種?」崔遠洵很快回復。
「就……」賀言發現文字也說不太清楚,又按住了語音,「我覺得你也沒那個精力和耐心,對每個演技差還沒常識的人這麼耐心吧。」
他也不是沒看過,那個叫徐卉的女演員,被崔遠洵怎麼刻薄地評價。如果換成其他人,賀言會很坦然地接受這種好意,畢竟他都是可以想到原因的。就像團隊也絲毫不驚訝一樣,他們覺得一個十八線跟流量扯上關係自然是有所圖,想不到的只是產生的化學反應熱度頗高。
但賀言知道,起碼崔遠洵不是那樣的人,他卻也實在看不出到底為什麼。
賀言又等了一會兒,實在覺得無趣,把聊天的頁面關掉了。時間寶貴,他還不如再看看自己今天出活動的熱搜位還有沒有。
崔遠洵很久沒有回覆賀言。回答問題,需要一個有概括性的答案,他提供不出來。
他能想起來的,全是一些很細碎的片段。
今天賀言離開以後,他又去見了何羽鞍。是何羽鞍讓人來叫他過去的,成片已經剪輯好了,正在加字幕。
何羽鞍抽著煙,伸過手去,把屏幕調了一下角度,正對著崔遠洵。
崔遠洵還是問了出來:「昨天,你為什麼讓他來找我?」
明明當場就可以說清楚的事情,卻讓賀言來問他,像是非要把一張診斷通知單貼到崔遠洵的臉上: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人毫無經驗,也有著遠高於你的感知力。你只是一塊木頭,再用盡心力去鑽研那些技巧,把自己雕刻得花團錦簇,也沒法改變本質。
何羽鞍抽了很多的煙來振奮精神,手指間都泛著微黃的顏色。他看向崔遠洵:「前幾天你不是去錄了備采嗎?有個問題是我讓問的。」
「演戲能給你帶來什麼?」他又把那個問題重複了一遍,「你覺得賀言是怎麼回答的?」
「他的目的應該是,可以帶來更好的事業發展和片酬。」崔遠洵思索了一下賀言在他面前說過的話,「但鏡頭前大概不會這麼說。」
何羽鞍嗤笑了一聲:「哪個傻逼會這麼說。」
「他在我面前是這麼說的。」崔遠洵反駁。
「是嗎?」何羽鞍很冷淡地說,「但這種實話,沒意思,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說什麼為藝術為理想,一點不考慮金錢名利,只有你這種人講出來,稍微有那麼點可信度,我也沒興趣聽。他那個備采里說的,更有意思。」
直到晚上,他還是記得何羽鞍給他看的,賀言的那個回答。
「不是好事。」屏幕里,賀言有些侷促地坐在採訪的椅子上,說完一句,又仿佛哪裡不舒服似的換了個姿勢再坐好,「我感覺……被拖進去。尤其是綜藝里沒有那麼長的時間真的來研究角色,到現在已經拍過好幾個不同故事了,我只能靠自己的感受去貼人物。好像就,一步步被推著,把痛苦挖出來。我希望還是多演點喜劇,可能還是輕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