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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名偵探,都需要踏著他宿敵的鮮血變得更加強大才行。」
約翰笑了起來,他今晚並不覺得自己是在赴約一個必死的境地,仿佛與友人坐在高樓大廈之上的咖啡廳,即將品嘗著美味佳肴。
「那你問過,名偵探到底有沒有想要踏著宿敵的鮮血嗎!?」江戶川亂步終於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地高聲發問道。
「如果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去死,甚至自己親自動手,這和你討厭的殺人兇手有什麼區別?!」
這個世界正關注著鐘樓上兩人對峙的畫面,即便鏡頭被約翰所擋住,無法看到江戶川亂步的容貌,就連聲音也經過了紅皇后的處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熱烈的討論。
「這是什麼?!名偵探和宿敵?感覺這裡面有很深的故事啊!」
「我聞到了不同尋常的氣味!名偵探和宿敵該不會是一對吧?」
「我聽名偵探的聲音,感覺他心都快要碎了……」
「怪人二十面相為什麼非死不可?!他明明是在行正義之事!」
「我在推特上已經建立了#支持怪人二十面相#這個話題,不能再這麼沉默下去了!」
「我們已經沉默得太久了,怪人二十面相是在幫我們反抗啊!」
「我們不是可以任人欺負的韭菜,更不是可以隨意被踐踏的葦草!」
喬書亞開著的直播間裡,也有觀眾在評論。
【『如果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去死,甚至自己親自動手,這和你討厭的殺人兇手有什麼區別』,總覺得聽起來言下之意像是在說:『我不想被你討厭』啊?】
【嗚嗚嗚約翰一定要死嗎?不能讓約翰活下來和亂步一起在武裝偵探社發光發熱嗎?】
【不可能的,喬喬披著的這個約翰馬甲很明顯是精神潔癖,哪怕是再怎麼欣賞江戶川亂步,他也不會為了任何人停留下自己的腳步】
【我看這一點江戶川亂步也很清楚,所以他才舉起槍,想要打傷約翰救下他啊!】
【不過喬喬應該已經安排好了約翰的結局吧】
【唉,我是真喜歡約翰這個馬甲,雖然知道他的做法不對,但是真的大快人心,如果我們世界也有二十面相的話,會少很多人犯罪吧】
「抱歉,是我的錯,你的雙手的確不應該沾染上鮮血。」約翰嘆息的聲音飄散在寒冷的晚風之中。
「是我太想要你記住我了。」
約翰轉過身,這一次他的臉重新出現在了鏡頭裡。
被阻擋在鐘樓外的武裝偵探社成員們時刻關注著這個直播,在看清楚此刻約翰的表情時,不管是福澤諭吉也好,國木田獨步也好,又或者是與謝野晶子,他們在這一刻的反應驚人地一致。
他們同時倒抽了口冷氣,並且默默地希望江戶川亂步不要看到約翰此刻的表情——那樣的表情,對於站在鐘樓現場的名偵探而言,殺傷力太大了。
「再見了,名偵探,這個有你在的世界總算是變得稍微光明了一點。」
約翰張開了雙臂,走向了漆黑的虛無。
約翰跌落下去的時候,其實有不少人是鬆了口氣的——就算怪人二十面相的後台密碼問不出來,無法進入後門程序,但這個不利條件對於所有覬覦著怪人二十面相可怕的人來說都是一致的。
至少它的製造者死去後,便有了更多的操作空間,只要利用得當,將怪人二十面相當做自己的武器也不是沒有可能。
鏡頭隨著約翰的身體下落而一同墜下,晃出了模糊成一片的虛影,然而這個下墜才剛剛開始,江戶川亂步卻是撲了過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抓緊了約翰的手臂。
「賭約還沒有結束!!我們還沒有分出勝負,不准你用這樣的方式棄賽!」
江戶川亂步聲嘶力竭,他整個人扒在鐘樓露台的邊緣,用全身的力氣試圖把約翰拖上來。
能夠看到那個運籌帷幄、頭腦靈活、甚至是就連公認為原作中最聰明的太宰治也甘拜下風的名偵探,聲音顫動,那雙猶如翡翠一般的眼眸里幾欲滴落出水汽的模樣,這大概也是獨一份了吧。
隨著鏡頭的停下,通過直播間關注著約翰與江戶川亂步的觀眾們所能看到的,也只有約翰的一部分面龐,與鐘樓白色的牆面了。
約翰的墜落引起了支持他的觀眾們的擔憂,他們為搖搖欲墜的兩個人捏了把冷汗,一些人甚至已經開始祈禱起來,希冀著那位不知名的『名偵探』可以將『和平之神』救回來。
約翰看著江戶川亂步緊緊抓住自己的手,他抓得那麼用力,甚至讓約翰都感覺到了痛。
一隻手拉不住,那就用兩隻手。
然而即便如此,江戶川亂步還是無法將約翰拉上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約翰的手一點點從他的掌心裡滑落。
就連城市風都來搗亂,那劇烈的凜風颳過名偵探的面頰,甚至讓他的身體都往下滑去。
「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哪怕江戶川亂步咬緊牙關吐出這麼一句話,但是肉眼可見,他快要支撐不住了。
如果再這麼僵持下去,掉下這棟足足有百米高鐘樓的,將不僅僅是約翰,還有江戶川亂步。
他的身體已經逐漸地被約翰給帶下來了,幾乎大半個身體都掛在了樓頂邊緣。
「……不要放手!抓緊我,我會把你拉上來的!」江戶川亂步的聲音已經帶上了明顯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