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辻村深月被綾辻行人打斷了問話也並不生氣,現在的確不是滿足好奇心的好時機,況且接下來的行動肯定也會交給身為監視官的她,到時候再好好地與晴明公聊一聊吧!
辻村深月離開之後,安倍晴明略帶笑意地看了過去:「你對她倒是愛護。」
「哼,不過是個還算好用的女僕和跑腿的。」
綾辻行人並不接話,只是淡淡道。
安倍晴明卻是點點頭:「聖杯戰爭最好不要讓普通人參與,那並非是人類可以想像的規格。」
「況且——」
在說到這句『況且』時,安倍晴明的眸色深了深,清朗溫雅的聲音也低了不少:「這次的聖杯戰爭,恐怕也並非常規的聖杯戰爭啊。」
「嘛,畢竟是非常時期,幸好這次聖杯戰爭舉行的地點是在日本,在這個我擁有知名度的土地上,我的力量與技能等級都有了不少的提升。」
銀髮的陰陽師微笑著說道。
至於為什麼綾辻行人會成為安倍晴明的御主,這得先說回幾個月前死於他異能下的宿敵京極夏彥了。
妖術師京極夏彥,異能力是可以操縱妖怪俯身其他人類,將人類變成自己的魔仆——如果用專業術語來說的話,就是式神。
不過誰都不知道,京極夏彥如果想要將誰變成自己的魔仆與傀儡,其實光用他那張嘴便能辦到。
在三個月之前,原本應該確認死去的京極夏彥卻死而復生,利用著『水井』機關繼續操縱著惡人們犯罪。
京極夏彥是不折不扣的惡人,他以作惡而為榮,以作惡而快樂。
「獅子奪得獅群領袖的地位,就會把前領袖的孩子全部殺光,黑猩猩會殺死並吃掉鄰人及嬰兒,海豚會集體花上很長的時間啃咬、傷害體型較小的同族,以追趕虐殺對方為樂。生物從一開始就帶著『惡』的種子而活,沒錯,為了自己的方便而傷害他人的利益——這在社會上是不被允許的事情。要是允許這種個人的自私行為,社會將會崩壞。可是,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所愛的人,這不也是人的本性嗎?當社會為了懲惡,而只能成為抹殺人形本然光輝的切割機時,能為人類帶來自由的難道不是『惡』嗎?」
從這段話便可以看出,京極夏彥的個性了。
京極夏彥可以為了讓綾辻行人繼續與自己比試,讓一對為了拯救自己得病女兒們的夫妻射穿了彼此的頭頂,甚至在看到綾辻行人驚怒交加的目光時,露出了暢快的笑容,並且大聲地吶喊道:「就是這種表情啊,綾辻君,老夫就是想看到你露出這種表情!」
死去的人是無法再死去第二回 ,而綾辻行人的異能力不曾失效,他的異能力『another』的的確確審判了京極夏彥。
然而這個男人卻以異能力的方式重新回到了人間,並且繼續作惡,撒播著『惡』。
假以時日,或許他就不再以只有特定人物才能看到的虛無縹緲般『幽靈』形式存在,而是以強大永生的『妖怪』,乃至於『神明』這一概念存續著。
人類是抓不住虛無縹緲的『惡』之概念,但是作為caster現界的安倍晴明可以。
其實安倍晴明被召喚出來時,看到的畫面著實讓他饒有興趣。
膚色蒼白的金髮男子坐在床上,正朝著房間內的銀髮男人冷聲道:「快點給我消失京極,不准站在我的枕頭邊,更不准把臉湊過來等我睡醒!」
「咳,御主需要我幫忙處理嗎?」
安倍晴明溫和地出聲詢問道,與此同時寬大的袖袍輕輕一抖,從地面上驟然飛出了無數條銀色的鎖鏈將銀髮的男人束縛住。
安倍晴明的忽然出現只讓綾辻行人微微皺眉,隨後他迅速地推斷出了這是什麼情況,而在知道這個出現的英靈caster是安倍晴明時,腦海迅速閃過了不少念頭。
而已經化身為「幽靈妖怪」的京極夏彥得到的聖杯戰爭情報,不比身邊有個可以套話的異能特務科特工的綾辻行人少。
「這可真是失禮,竟然是晴明公駕臨,看來綾辻君這七天的日子不會無聊了。」
京極夏彥完全沒有自己居然被抓住,成為階下囚的表現,甚至還十分優雅地朝安倍晴明打招呼。
安倍晴明微微眯了眯眼,忽然開口道:「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令我感覺十分不好——抱歉了御主,請允許我先解決掉他。」
原本束縛著京極夏彥的鎖鏈猶如擁有生命一般開始收緊,明明京極夏彥已經死去了,卻難得地感受到了還活著時才有的窒息感與緊迫感。
綾辻行人沒有半點猶豫,不如說他非常歡迎安倍晴明這麼做:「請你務必快點解決掉這個煩人的傢伙。」
「真是無情啊綾辻君,明明老夫還這麼期待和你一起手牽手地解決事件啊。」
「誰要和你這傢伙一起!」
能夠把綾辻行人逼得怒吼起來的,恐怕還真的只有京極夏彥了。
京極夏彥卻還是在笑,他當然有恃無恐,只要關於他的『惡』還在散播,他便能無窮無盡地增值,就算現在的這個虛影被安倍晴明消滅了,下一個『京極夏彥』還會再次於罪惡中重生,這便是他放棄了人類身份,選擇成為『妖怪』的最大優勢。
不過,京極夏彥畢竟還是低估了聖杯戰爭所召喚出來的英靈。
「呵,可以重生分身是麼,雕蟲小技。」安倍晴明卻是輕抿唇,勾勒出一個自信的笑容,他抬起雪白修長的手指,優雅卻也極快地畫出了一個現代人大概都認得的桔梗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