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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經此一役,政府恰好可以接手那些以前因為各種原因而無法建設的地區,也不會再遇到麻煩的阻力,也算是這場無妄之災中少有的益處了。
作為武裝偵探社鎮社之寶的江戶川亂步,在這幾天裡恰好去外地出差了,也幸好如此,才沒有被捲入到聖杯戰爭中。
各地政府機關都十分重視他的推理能力,至今他還滯留在東京未歸,處理著那些無頭懸案。
其中有這樣一個案件:在日本政界和金融界呼風喚雨的蜷川隆興,唯一的孫女蜷川知香被不明人士姦殺了。
這起案件並沒有用到江戶川亂步的推理能力,因為警方很快便鎖定了犯罪人——8年前就因為襲擊和虐殺一個8歲的女孩而啷噹的清丸國秀。
然而他出獄後,很快再次犯下新的事件,並且這一次受害的,是年僅7歲的蜷川知香。
她死前遭受了極為殘酷的對待,面龐幾乎都被打得看不出五官了,她躺在骯髒的水中,青白的屍體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會為此憤怒。
江戶川亂步被警方所委託的,是分析出清丸國秀到底藏身於何處——蜷川隆興施加給警方的壓力,是難以言喻的巨大。
以他的能力分析出清丸國秀作案後逃亡藏身在福岡,並且正被他人藏匿在家中,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江戶川亂步也不再去理會這個案件,對他來說分析到這裡工作就已經結束了,剩下的便是警方去負責緝拿犯罪者的事情了。
然而清丸國秀卻在警方的抓捕到來之前,便死去了。
這個虐殺幼女的慣犯死狀極為悽慘,身上沒有一片好肉,生殖器官被割下,塞入了下身的排泄孔里,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屍檢結果出來後,表明清丸國秀在被閹割時,意識還是清醒的。
這樁案件自然交到了江戶川亂步的手中,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即便是推理能力一等一的他,竟然根本沒辦法第一時間推理出來兇手是誰。
兇手閹割清丸國秀的動作乾脆而利落,沒有任何的猶豫或者情感的表達——倘若是復仇者的話,下手時一定會帶上自己的憎恨與憤怒,刀口也不會如此平整利落。
但是除了刀口以外的傷,卻是充滿了憤怒與憎惡,怎麼看都是復仇者動的手。
清丸國秀在死前被閹割,那副驚恐得眼角都裂開的神情定格在僵硬的臉上,身上也有多處被毆打的淤痕,說明了他死前恐怕是遭受了一番精神與身體上的拷問刑罰,除非與他有深仇大恨,又有誰會如此大費周章地讓他死得這麼痛苦?
不僅如此,清丸國秀死在了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屍體被擺成了土下座的姿勢,讓不少的記者猶如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將這件事寫成了新聞報導,一時間竟是蓋過了橫濱出現的騷動。
「或許是蜷川隆興僱傭了殺手,抓捕住清丸國秀後,發泄自己的憤怒,又讓殺手摺磨了他。」
東京警視廳一課的警察低聲說道。
「但是蜷川隆興已經七十多歲了,我不認為以他的體力可以打出這種程度的淤痕。」
江戶川亂步觀察著屍體,眼睛徹底睜開了。
這個案件引起了江戶川亂步的興趣,雖然他通過眼睛也可以觀察出不少的細節,但是更具體的屍檢結果,還是看法醫的解剖檢查更為詳細。
「嚯……」江戶川亂步因為推理能力在各地的警視廳都頗為有名,所以這種翻看內部資料的事情高層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
「這怎麼看,都像是蜷川隆興在請人報復吧。」
法醫也搖了搖頭道。
姦殺幼女的殺人犯死於被姦殺,同時生殖器官被切割下來,這種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痕跡太過明顯了。
「但是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是蜷川隆興指示的。」
江戶川亂步開口道。
而沒有證據的話,就算想要逮捕蜷川隆興也做不到。
況且……已經半個身體都快要入土的蜷川隆興,在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成為真正孤家寡人後,真的還會在乎自己被抓捕入獄嗎?
「比較起來,我倒是好奇,到底哪裡的殺手,居然連這種事情都願意去做。」
江戶川亂步眯起眼,看著屍檢報告的其中一行字。
江戶川亂步的推理與屍檢報告相差無幾,諸如清丸國秀並非是在案發現場被殺死,諸如他死前遭受了目的明確的報復,但是有一點他沒有料到的是,清丸國秀在臨死前,被侵犯過,他的排泄孔里有犯人遺留下來的液體。
一般來說,職業的殺手根本不會做到這種地步。
不過如此一來,搜尋的範圍便縮小了很多——「殺死清丸國秀的殺手,是本地人,或者至少對這個城市非常熟悉,他是個同性戀,外表並不引人注目,甚至可以說存在感低微;身高大概應當超過了清丸國秀,力氣很大,不然的話也無法在一邊毆打清丸國秀的同時,一邊強迫他了。」
這個死法,正是清丸國秀對那兩名死去幼女所做的一樣。
殺手雖然給夠錢就能請到,但是能夠掃尾得如此完美,恐怕只有圈內出名的那些個殺手了。
再從這些殺手名單中找出同性戀,這個範圍就很小了。
等抓到那個殺手,再以減刑為誘餌,讓他供出幕後之人的身份,這個案件便結束了。
「不過,十有八九是蜷川隆興僱傭的吧,八年前那名死去小女孩的父親如果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話,也不會讓清丸國秀活著再犯下又一起殺人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