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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喝一杯吧, 巫師先生!」
顯然黑風衣不如看起來的那麼冷酷, 他聽到僱傭兵們的吆喝,又看了看身後面面露疲色的手下, 想了想,拖著犯人走進了酒吧。
「幾天不見了,巫師先生, 就為了忙著抓他?」
打頭的士兵從吧檯邊撈起一個酒杯,遞給黑風衣。
黑風衣接了過來:「狡猾的間諜。」
士兵:「巫師?」
黑風衣:「是的。」
梅林握著酒杯的手一頓。
他扭過頭,看向吧檯。兩名士兵把那個犯人按到椅子上, 他身材瘦削,光從衣物上根本看不出身份。
「竟然還有巫師膽敢到杜霍維奇這邊來,嫌自己活的不夠長嗎。」
士兵嗤笑幾聲,他似乎和黑風衣的關係不錯,大膽地走到犯人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頭套。
「讓我看看是誰這麼大膽——」
——當他摘下犯人的頭套時,整個酒吧都陷入了一片靜默。
看清面目時,梅林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變得如同窗外的積雪一樣冰冷。
是菲比。
他的菲比,他的姑娘,手腳被牢牢銬住,鐐銬相連,直接掛到脖頸的項圈出。她的嘴巴被膠帶封死,應該是怕她念出魔咒。
顯然沒人想到黑風衣這次抓住的是個女巫,還是個相當年輕的姑娘。
菲比一頭金髮亂糟糟地散落,她警惕地環視四周,幾乎是立刻將目光鎖定在了梅林身處的角落。
梅林猛然地站了起來。
他故意把酒杯推到地上,玻璃撞擊地板,破碎的聲響撕裂了酒吧的寂靜。
「菲比?!」
菲比冷冷地看著梅林走到自己面前,他毫不客氣地推開面前的士兵,一把扯下女孩嘴上的膠帶。
黑風衣側了側頭:「你們認識?」
梅林:「當然。」
該死。
梅林直視著她的眼睛,試圖從中尋找出什麼端倪——但沒有,什麼都沒有。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維持著恰到好處的震驚問。
誰派你來的,為什麼會派你一個聯絡官來,傲羅和Kings|man是否有什麼接應的計劃?梅林還有一連串的問題,當然他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問出口。
該死!
梅林的計劃很周全,但是其中絕對不會有菲比·洛夫古德的出現。
「梅林。」
菲比的聲線依然甜美輕柔。她抬起了手,腕間的鎖鏈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的手伸向了梅林的臉頰。
「真的是你嗎?」
然後在梅林回復之前,當著所有僱傭的面,菲比狠狠地給了梅林一耳光。
清澈地巴掌聲迴蕩在整個酒吧里。她沒有留手,這一掌帶得梅林側過了頭,隨即火辣辣的痛感從他的面部迸射開來。
「你這個叛徒!!!」
他大概明白了。
於是梅林擺出了憤怒的神情,他像是被觸怒的野獸般伸出了手。
驚呆的士兵們終於反應了過來。
在噓聲和鬨笑聲中,梅林狠狠拽住了菲比的頭髮。
——他很不想這麼做,菲比不喜歡別人碰她的頭髮,梅林大可以卡住她的脖子,但要是不留下什麼傷痕,怕是會讓這些殺人越貨的好手們心生疑心。
這是看起來最為兇狠,且不會造成任何實際傷害的威脅行為了。
「是他們派你來的,還是你自己來的?」
梅林抓著菲比的頭髮,迫使她看向他。在這個角度士兵們看不到梅林的神情,於是他對著菲比使了個眼色。
後者眨了眨眼:「操|你的!」
「……」
這還是梅林第一次聽到菲比罵髒話。
儘管不合時宜,可梅林還是覺得經由她軟綿綿的聲線道出的「Fuck」都和別人的不一樣。
梅林整理了一下表情,嫌惡的抬起手,對著黑風衣伸出手:「鑰匙。」
黑風衣:「你想幹什麼?」
他一把抓過菲比,身材嬌小的姑娘被梅林一帶,險些跌倒在地。
「如果必須給她戴上項圈,」梅林忍著怒火說,「那也得由我親手來,鑰匙?」
「總統不允許任何巫師出現在國境內。」黑風衣不為所動。
「那首先應該離開的是你和塞弗。」
梅林說完,深深舒了口氣,緩和下來表情。
剛到這裡一周,他還不能和這位男巫鬧僵關係,他來這兒是為了換取杜霍維奇信任的。
「聽著,巫師先生,」於是他繼續說道,「這事我會和總統解釋,一切後果我來承擔,與你無關。」
黑風衣狐疑地看了一眼不住掙扎地菲比。
「她是什麼人?」
「……我的情人。」
「不再是了!!」菲比說著一腳踹到了梅林的腿上。
天,那真是夠疼的。
她那一腳又准又狠,剛好落在梅林的義肢與大腿聯結的地方。他倒吸口氣,一把將菲比拽到眼前:「你——」
「——叛徒,」菲比直直瞪著他,「自負自大自以為是。」
梅林莫名覺得菲比這句話是發自真心的。
黑風衣沉默片刻,他也在思量其中利害關係:杜霍維奇需要用到梅林,黑風衣也不想得罪他。
況且梅林都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