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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兒跳起來:「我不要叫老師,我要叫你爹!爹爹爹爹爹……」
陳曦臉色忽變,但看著捂著耳朵拒絕被否認的小孩子,搖搖頭,招手叫來附近的天罡地煞樓護衛,讓人帶著小魚兒去吃個飯,梳洗休息一番,再去登雲橋上曦辰宮。
小魚兒人被拉走,遠遠還回頭大喊:「是你的話,不管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等你過了雲橋登上天宮再說吧!」正好聽見兩人對話的宮九酸溜溜,他衣上帶血,身上有傷,捂著心口求陳曦治療:「老師~不能厚此薄彼……」
小魚兒是宮九從惡人谷帶出來的,想著陳曦愛撿孩子,小魚兒資質不錯,正好用來當禮物,誰知半路被金鷹搶了功勞。
『小屁孩仗著年紀小爭寵……叫爹?有膽子叫聲娘聽聽!』
宮九身上的傷好了,心裡的酸一點沒少,反而釀成了陳醋。
一月之期將至,宮九不打算再外出,背著一塊從崑崙拉回來的大石上了曦辰宮,剛進大門,迎面撞上姜炟,連忙轉身用石頭擋住自己。
「堂兄~堂兄~」
幼龍歡快的撲過來,纏住崑崙石。
宮九的靈力被龍氣攪亂,石頭頓時重如泰山,將他壓趴下,幸好他身下是雲,沒傷筋動骨,但也被壓得動不了。
姜炟拉開宮九捂著眼睛的手,彎腰挑起宮九的下巴,笑眯眯問:「太平王伯跟朕哭訴堂兄不肯成婚,是因為五年前對一名『絕色』宮女一見鍾情,還請堂兄說清楚,朕如何才能把這個『宮女』找出來送去太平王府?」
宮九放棄掙扎,「那你告訴他,我是斷袖……」
「不行!」姜炟用兩隻手捧著宮九的臉擠壓,「我比你先斷,你要給我們姜家生個太子出來,答應過的事情就要做到。」
宮九聲音含混:「有其師必有其徒,緊跟天界流行,師父斷袖,徒弟也要斷袖……」
「咳!」
姜炟瞬間丟開宮九,立正站直,幼龍盤在崑崙石上,憤怒地甩尾巴拍宮九耳刮子。
「原師兄。」
「一月期限將至,這裡是回宮必經之地,你們……討論斷袖不斷袖,還是換個地方比較好。」原隨雲朝兄弟鬩牆的兩人拱了拱手,快步離開。
姜炟呼了口氣。
宮九終於從石頭下爬出來,撕開幼龍丟回姜炟頭頂,「你怕他作甚。」言語間對原隨雲頗為看不上。
「原師兄的靈眼看得人發憷,而且他還跟青繡姐姐要好,如果原師兄能說動青繡姐姐去王先生的醫學院授課就好了。」
宮九背上石頭,「你還不如去求老師。」
「堂兄。」姜炟認真道:「回來幫我吧,我們一起把大陳變成老師心裡的最強帝國。」
「膈應龍氣,不感興趣。」宮九背著石頭踏上白玉廊橋,往靈河方向去。
「膈應龍氣還盡往真龍身邊湊,嫌朕的龍氣不純……」
宮九頓了頓,繼續往前。
給真龍送石頭的行動,正是宮九首先發起,大多數人都得到了真龍隨手打賞的好處,唯有宮九,送得最多,收穫的卻只有龍威,每次送石頭都像打一場大仗,去刀山火海里逛圈,汗流浹背精疲力盡,偏偏他還自虐般得空就去送石頭。
外出的曦辰弟子陸續歸來,太湖變得更加熱鬧,淨水符和淨塵符銷量暴漲。
燕南天仰頭看著飄在高空的雲上天宮,有種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錯覺,「曦辰宮,常青神君。」
「燕南天,我在曦辰宮等你。」薛衣人衝上雲霄。
「這才是仙。」燕南天見過好幾次薛衣人御劍飛天的樣子,但還是忍不住感慨,同時心中升起萬丈豪情,往傳說中的雲橋大步而去。
雲橋前,邀月憐星牽著一個小男孩。
憐星溫聲安撫:「無缺,登雲橋的時候不要怕,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
邀月冷聲道:「上不去就別說是移花宮弟子。」
花無缺乖巧點頭:「大師父,二師父,無缺明白。」
燕南天在不遠處抱劍排隊,目光落在花無缺身上,覺得這孩子眼熟。
「讓一讓!讓一讓!」小魚兒在人群里鑽來鑽去,撞到燕南天,抬頭一看,對上燕南天視線,頓時一蹦而起跳到燕南天身上:「燕伯伯,是我是我,我是江小魚,你帶去惡人谷的那個小毛毛。我以前還以為你是我爹,宮大哥告訴我……」
燕南天抱著小魚兒不知所措,他醒來時,惡人谷的覆滅已經接近尾聲,他花了不少時間才弄清這些年發生的事,接受這個世界有神仙,接受義弟江楓的孩子還活著,已經被神仙弟子帶走,到太湖之後自會相見。
不遠處的邀月憐星回過頭來,看見燕南天,憐星下意識按住邀月的手。
邀月只是淡淡撇了一眼燕南天,並未有別的行動,在惡人谷時沒動手,現在更不可能動手。
當年邀月對江楓他們的恨,更多來自於背叛,如今她更想去看九天之外的世界。
跟長生相比,愛恨變得無足輕重!
花無缺看著江小魚,有些羨慕對方能這麼張揚的笑,恰好江小魚看過來,見到年齡跟他差不多的花無缺,熱情地招手打招呼,花無缺下意識也回了一個笑容,然後在大師父的催促下攀登雲橋。
今天是個登雲橋的好日子。
平時一月都難出一個新人,今日孩子都出現了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