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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遲疑剎那,沒有多說,拱手應「是」。
玉帝捋了捋鬍鬚,問到:「人間太子的身份可有查清?」
「天庭無仙神轉生,地府輪迴正常。」楊戩頓了頓,補充道:「太子身懷功德金光,許是天道垂青,天降祥瑞。」
「天降祥瑞?」玉帝冷哼一聲,聖人不出的時代,天道早已隱匿,他就是這個世界的天,但有些東西能想不能說,玉帝冷聲吩咐:「你作為司法天神,定要遵照天條,嚴令諸神,無詔不得下凡,若有違反,嚴加懲處。」
這是防備截教仙神幫助曦辰神君?
楊戩應是,跟觀音出了南天門,交代玉帝詔令,讓守門的神降近日不要放神仙下界。
「菩薩要去哪裡查?」
觀音微笑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自是去杭州看看西湖。」
楊戩皺眉,杭州正是九世善人居住之處,明說就好,何必東扯西扯。
觀音轉頭問:「此去重在尋人,真君何不帶上哮天犬?」
楊戩心中一咯噔,面上神色不變,憂鬱深沉的道:「哮天近日行功出了岔子,鼻子不適。有菩薩在,只是尋個道人,想必掐指一算就能找到。」
兩人一同駕雲到了杭州地界,化作普通和尚跟凡人,來到李公甫家附近。
卻見李家哭聲震天。
兩人匆匆上前,李家院中聚著許多人,許嬌容捶胸頓足,李公甫在內燒香拜神君牌位。
「許大夫是神醫,怎麼可能醫死人?」
「那和尚已經七老八十,隨時會斷氣,就算死在藥鋪,也不能說是許大夫抓錯藥啊!」
「死的好像是個高僧,弟子眾多,非說許大夫修煉邪術,用邪術害人。」
「呸,我在柳樹巷住了幾十年,隔壁癱瘓的陳大爺都讓許大夫治得能拄拐外出,有這樣治病救人的邪術?」
「……」
鄰居七嘴八舌的安慰許嬌容。
原來昨日許宣在藥鋪坐診,有老僧稱是慕名而來,請許宣治療他的腹痛。許宣切脈診斷是胃疾,聽說老僧還未去寺里掛單,好心在藥鋪幫忙熬藥。
誰知老僧服了藥,當即吐血暴斃,緊跟著十來個大小和尚湧進藥鋪,扣住許宣,押送衙門告官。
楊戩聽了一會,看向化為老僧的觀音,雖沒說話,但眼中的意思很明顯。
這就是你們佛門的手段?
觀音微微搖頭。
邊上忽然響起大喊:「有和尚來找麻煩啦!」
頓時雞蛋、菜葉鋪天蓋地飛向觀音。
觀音雖可以躲避,甚至懲戒這些無知凡人,但眼下並非現身的好時機,只能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楊戩看向最早發現觀音並出聲提醒的人。
那是個布衣老漢,肩上盤著條黑蛇,正朝他笑。
這笑容有些眼熟,尤其是笑起來像月牙一樣微彎的眼睛,以及眼中不屬於那個年齡的靈動,跟曦辰神君仿佛。
楊戩朝對方頷首微笑,搖了搖扇子,追著觀音背影而去。
『這個觀音有潔癖。』
陳曦目送觀音被人群驅趕狼狽離開,腳下一動,進了李家。
香火繚繞的神君牌位讓陳曦略有些不自在,揮了揮手,香菸凝聚成人影,給許嬌容和李公甫傳音。
「此事一了,全家搬去京城開封府。」
桌上憑空出現一包裹。
李公甫拉開條縫,往裡一敲,被銀子的光芒閃了眼。恰好院中的鄰居都追和尚去了,他忙拉著許嬌容進屋,大門一關。
包袱里有五十兩金子和五十兩銀子,外加一封開封府捕快聘書,以及一座小院的房契,地址就在開封府隔壁。
「漢文他師父給的,讓我們搬去開封。」
許嬌容抹了眼淚,將包裹打結,斬釘截鐵道:「去,等漢文出來就去!我收拾東西,你去燉個湯,等漢文出來好好補補。」
陳曦給許宣姐姐姐夫身上留了防護符,踏出院門,迎面就有紫金缽兜頭罩下。
法海出現在巷子口,身穿袈裟,拄著錫杖,呵呵冷笑:「妖道!終於抓住你了!」
「你已經入魔了。」陳曦嘆了口氣,從老漢化為曦辰神君,龍角拂塵一甩,紫金缽倒飛回去砸向法海。
法海藉助拂塵,錫杖在地上用力一砸。
周圍出現十八個和尚,各個做羅漢打扮,手持羅漢棍,組成十八羅漢陣,天上地下,滴水不漏,齊齊攻向陳曦。
「你們沒長眼睛,心眼也被賭了?認不出功德和正氣?」陳曦在圍攻之下,揮動拂塵,如閒庭信步,將一個個羅漢掀飛,嘆道:「為了引我出來,以人命做局送許宣入獄。如此佛門,真讓我失望。」
法海一聲不吭地攻擊,青筋畢露,雙眼發紅,真有幾分入魔的跡象。
「以往你鎮壓妖魔,今日也來嘗嘗被鎮壓的滋味。」陳曦翻掌,手中多了一個淨瓶。
淨瓶飛到空中,化為巨大漩渦。
陳曦以拂塵卷著和尚丟進漩渦,最後捲住法海。
「神君手下留情!」
觀音駕馭蓮台,匆匆趕來,手持楊柳枝揮向陳曦。
黑龍自陳曦肩頭飛射而出,長尾捲住柳枝。
觀音臉色一變,連忙手掐靈覺,柳枝放射光芒,想從龍尾下掙脫,但只逃出一根枝條,比原來小了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