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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多戰龍為了不被殿主事後算帳,一個個使出十二分力,由於異變才開始,道主級別的強者沒下場,諸神被龍族死死壓制。
墨漩化為龍形,叼著發呆的陳曦往頭上一甩,尾巴掃開擋路的諸神,清出一條通道,往金光中的天帝宮衝去。
一琴一鼓一簫一笛憑空出現,攔在墨漩跟前,化作靡靡樂界。
是樂主出手。
陳曦頭頂諸天,世界之力撐出保護罩,琴、鼓、簫、笛所化的越界懸停半空,再也落不下。
諸天一出,諸神色變,原本作壁上觀的道主不約而同拋出神器。
「以多欺少,豈有此理。」
青陽龍君動了,青色世界藤升起,他一動,魔主緊隨其後,黑色劍光攜帶湮滅魔氣,沾之神體化為凡胎,令諸神退避。
只需剎那,墨漩衝進了金光,撞上天門。
「轟!」
仿佛宇宙誕生的大爆炸,巨大的震盪把圍在天帝宮周圍的真龍和諸神一起推遠,這片混沌變得很不穩定,修為稍差的諸神弟子和下屬被狂暴的力量撕碎,甚至有真神被亂流捲走。
「常青!」
墨漩腦袋發暈耳中嗡鳴,上次出現這種感覺還是幼年撞塌龍神水晶宮被埋,現在他卻顧不得自己,瘋狂去撈掉下去的陳曦。
兩人已經不屬於相同的時間和空間,龍爪穿透陳曦的身子,什麼也沒撈到。
墨漩尖利的爪子穿透一層層時空,但始終差了一絲,跟不上陳曦陷入的速度。
「我沒事,這裡是我的主場——」
陳曦朝墨漩呼喊,拋出一根拂塵,聲音隔著無數時空傳出,墨漩只撈住了神骨拂塵,眼睜睜看著陳曦被金光淹沒。
變化發生得太快,許多神還沒反應過來,天帝宮再次化為不可捉摸的形態:不在三界時空,不屬於過去現在未來,非真非幻……
墨漩趴在天帝宮門前,宛如一尊雕像。
戰龍殿的龍皮糙血厚,搖頭晃腦最快回到原位,重新將天帝宮團團包圍。
一條條巨龍擠眉弄眼,互相使眼色,但誰也不肯靠近墨漩,還是青陽龍君過來。
「想開點,天帝宮是造化天帝洞府,不可能傷害造化。」對魔域來說,天帝宮落在龍族手中,比落在別的勢力手中要好。
青陽說著,見墨漩無反應,仔細再看,黑龍雙眼正閃爍混沌之光,元神估計在時空間隙中遊走追逐,根本聽不見他說什麼。
「真看不出,平日不信情愛的你也有為道侶捨生忘死冒險這一天。」
青陽搖搖頭,回到魔主身邊,拋出他的水晶宮,邀請魔主在這片混沌小住,要是能順便懷個蛋生個娃最好。
卻說陳曦掉進天帝宮,他也數不清自己穿透了多少世界,跟墨漩的連繫越來越淡,連識海中的紅線也徹底淡去,造化天帝的記憶卻越來越清晰。
啵啵啵啵啵……
每一個氣泡破碎的聲音,都是穿過一界。
所謂萬界,並不是指一萬個世界,而是諸天億萬萬大小世界的代稱。
陳曦張開雙臂任由身體下落,造化生機往外逸散,流入他所穿行的每一個世界,不知何時起,曦辰諸天已經消失,身體越來越笨重,然如肉/體凡胎。
腳下終於踩到實地,有柔軟的雲團托住了陳曦。
「嘻嘻。」
兒童惡作劇成功的歡快笑容竊竊響起,很快隱去。
陳曦他抬頭望去,碩大的南天門三字,差點讓人誤以為到了天庭。
但天庭的南天門上可沒有掛那四口石鐘。
陳曦來到左前的石鐘下,問:「裡面的人是誰?」
石鐘微微搖晃,卻沒有發出聲音,因為裡面空空蕩蕩,鍾芯不見了。
「我還當你改了性子看守天帝宮百萬年,原來也跑去玩了,只留個殼子在這裡。」陳曦由雲團托著飛到半空,拍了拍石鐘。
石鐘仿佛被歲月流光洗刷,褪去粗糙厚重的外殼,露出閃閃發亮的青銅本相,有人影從中走出。
「回來了。你這情劫夠久,沒帶道侶一起?」
陳曦微笑:「總要收拾好家裡的小賊,才能請他登門。」
「我鍾芯去小世界了,頂多幫你鎮住混沌,你自己引回來的賊,別想讓我去捉。」
「那你幫我守門,別讓他跑了。」
陳曦再次拍拍混沌鍾,青銅鐘恢復風化嚴重的石鐘外形,鍾靈也回到其中,他駕雲進了天帝宮。
當陳曦穿過南天門的剎那,風化的白玉大道變得簇新,牆磚石柱上圖騰遊動,枯敗神樹長出新枝嫩芽,死寂雲池中鑽出青蓮魚龍跳躍……古老的天宮在復甦。
造化神殿更是迸射蓬勃金光,有充滿生機的綠色光柱從天而降罩住陳曦。
陳曦微微挑眉,靜立不動,任由光柱將他從原地攝走。
造化神殿有十重高台,那十個玉階代表修行的九重境界,造化天帝高坐第十重,為大道之主。
綠色光柱將陳曦帶到玉階之下,這裡是天帝宮排班上朝時群臣站立之處,雖然早在轉世前十萬年,造化天帝就已解散百官,諸神域自製,天帝宮只剩名份。
「站在下面,原來是這種感覺。」陳曦仰望神座,沖神座上那道金綠交加的光影問:「上面的風光,可讓你滿意?」
「如果陛下願意向我俯首,我會更加滿意。」光影中傳出風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