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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到十五歲,身份不限,男女皆可,能過三關者就能入選。」
「第一關測靈根,第二關觀心性,第三關看緣分。」
「時間定在九九重陽。」
凡有適齡孩子的家族都為三個月後的選仙大會做準備,賈家也一樣,賈母摸著賈寶玉的頭,讓他去陪姐妹們玩。
「都說寶玉有大造化,原來造化在這裡。」
賈母笑得合不攏嘴,如果讓寶玉出家,她當然捨不得,但常青仙長不同,那是真仙人,雖然有道號,卻不禁葷腥,不禁嫁娶,修的是長生仙道,自常青仙長出現,多少和尚還俗改修道,多少廟宇直接更換神像改為道觀,寶玉能做常青仙長弟子,是大大的福氣。
「以前常青仙長只有林丫頭一個徒弟,她雖是縣主,卻比那些真正的郡主公主更受歡迎,皇后娘娘還一度想收她做義女,寶玉有大造化,等他成了林丫頭師兄,便是公主也娶得……」
婆媳倆正暢快的說話,榮慶堂里氣氛正好,突然外面傳來噪雜吵鬧聲,隱約還有哭聲。
賈母臉色一沉,王夫人更是目露凶光。
鸚哥面色慌亂的進來,在堂中拜下:「老太太,太太,大姑娘回來了。」
賈母起身:「林丫頭來了嗎?快請進來。」
「老太太,是我們府上的元大姑娘。」鸚哥將頭埋在地上。
王夫人暴怒:「閉嘴!說的什麼混帳話!我們元春在宮裡要做娘娘……」
話沒說完,有宮人趾高氣昂的進來,身後跟著花容失色賈元春,後邊還有兩個禁軍。
賈赦邢夫人匆匆趕來。
宮人先念了皇后娘娘懿旨,眾人文采不足,但也能聽出懿旨上是說賈府大姑娘無才無德,冒犯聖上,遣送歸家修身養性,一月後發往製衣局。
賈母幾乎暈倒,緊接著宮人又宣聖人口諭,稱賈元春欺君犯上,看在榮國府世代忠良的份上,貶賈政王夫人為庶人,教養賈元春的賈母超品國公夫人貶為三品恭人,並勒令榮國府分家。
賈母王夫人真的暈了。
王公公看向衝起來去接賈母的賈赦,態度變得親切了許多。
「赦公,分家之事,還請儘快辦完,榮國府改成將軍府,許多愈制的地方要改,九月初九就是選仙大會,府上大姑娘的名字已被常青仙長知曉,不要誤了仙緣才是。」
賈赦唯唯諾諾的應是,邢夫人低著頭,嘴角的笑幾乎藏不住。
賈政在禮部接到貶為庶人的聖旨,灰頭灰臉的回到賈府。
此時榮慶堂中正三堂會審,審賈元春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皇家如此盛怒。
賈政進來看見哭哭啼啼的賈元春,當頭就是一巴掌。
「孽障!」
賈元春倒在地上捂臉痛哭,她只是見皇后最近有給皇帝安排宮女的意思,於是隔牆彈琴吸引皇帝注意,香爐里放了一點點助興的藥,沒想到助興的香料變成了催-情香,皇帝收用賈元春的時候突然吐血,雖然御醫檢測皇帝身體健康,但點香的寶琴被當庭打死,賈元春被關了一夜,換香的甄太妃也被查出來。
太上皇最近修身養性,想起當初甄太妃在龍王殿衝撞仙人,不顧忠誠親王的求情把甄太妃貶為貴人並打入冷宮,賈元春沒死是林黛玉剛好騎鶴來送辣椒。
太上皇問林黛玉要怎麼處置賈元春。
「臣女不知道她犯了什麼錯,但師父說,生命之貴,重於道。有錯就讓她想辦法彌補,邊關將士缺衣禦寒,讓她做衣服比處死更能創造價值。」
林黛玉一句話,賈元春活過來,但一月之後就要去製衣局上工。
「林丫頭落井下石,忘恩負義,也太心狠!」王夫人抱著賈元春痛哭。
「弟妹慎言!」邢夫人道:「如果不是林縣主求情,元大姑娘已經被蓆子一卷丟出宮巷,你說這話才是忘恩負義。」
「你竟敢咒我的元兒!」王夫人朝邢夫人撲去。
「太太,老爺,老祖宗,元兒不孝!」賈元春嚶嚶嚶,掩面朝柱子撞去。
賈赦見機得快,抬起一腳,將賈元春踹到賈政身上。
賈政一個不穩,摔了個四腳朝天,他怒視賈赦,卻不敢罵,只能劈頭蓋臉朝著賈元春又是一巴掌:「你這孽障,做出了那等醜事,當時就該自盡……」
賈赦涼涼的道:「老二你小心點罵,聖上口諭可是說了,一月後她還得去製衣局上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就是抗旨!你現在也沒有官職能免罪,可別再牽連老太太,三品恭人好歹能進皇后娘娘院子,要再貶成五品孺人,那就只能在院子外面磕頭了。」
「都閉嘴!」賈母重重的砸拐杖。
縮著脖子當鵪鶉的寧國府賈珍尤氏賈蓉這時立馬出來:「老太太息怒。」
邢夫人和王夫人被拉開,兩人都是髮髻散亂,但王氏脖子被抓花,邢夫人將從王夫人頭上扯下來的金釵往袖子裡藏,揚著下巴像得勝的公雞。
賈母仿佛老了十歲,「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於事無補。鴛鴦,送元春下去休息,打點行裝,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鴛鴦扶著賈元春下去。
賈赦清了清嗓子:「老太太,聖上令我們儘快分家。」
「怎麼,你這麼急著把政兒和我這老不死趕出去?」賈母兇狠的蹬著賈赦。
賈赦皺眉,想解釋什麼,但終是嘆了口氣:「老太太,當初您說我當過義忠親王的伴讀,以後沒了前程,這些年我把榮禧堂讓給老二住,自己呆在馬棚邊。如今敬大哥都復出成了工部侍郎,璉兒都已經是四品大員,您為了老二,把超品國公夫人誥命丟了,還偏心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