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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墜落中,頭暈乏力席捲全身,耳邊不知何時又響起了耳鳴。伴隨召喚者意識的逐漸消散,陰兵們也開始原地消失。不過好在那些狼人、巫師和美杜莎之類,都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第4章 玉虛無極
不知到底墜落了多久,厲薇只記得自己最後與冰冷而堅硬的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劇烈的撞擊讓她渾身的骨頭幾近粉碎,五臟六腑攪作一團,眼前也由一片白茫陷入黑暗。
腥熱的鮮血從她體內盡數流出,但它們都只流向一個方向——距她約兩米的冰柱。血液接觸冰柱後,開始向上延伸,冰柱上的符文被鮮血浸染,發出耀眼紅光,隨後又歸於黯淡。
待鮮血遍布之時,冰柱裂痕乍現。一位鶴髮童顏,五官精緻的絕色女子緩緩睜開雙眼,她打量著周身,憂鬱的眼中多是不可思議,她似乎根本不相信自己還能甦醒。
循著血跡,當她看見躺在不遠處的厲薇時,紫瞳中既是激動又是擔憂。她跌撞地來到厲薇身邊,探其脈息,已近全無。隨即慌亂劃開腕處,將血液送入厲薇口中。少頃,再探脈息,竟有了微弱的跳動。
自厲薇昏迷後,第一次有意識還是因為感覺到有人在觸碰自己的身體。但與其說是觸碰,倒更像是在刺激穴位。
她試著睜眼、說話,但發現自己不得動彈。當口中流入液體時,她品不出味道,也聞不見氣味,好像除了觸覺和意識,什麼都感覺不到。
似乎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厲薇開始能感受到渾身傳來的劇痛,口中定時流入的液體帶著血腥味。
又是一段漫長的時光,厲薇終於恢復五感,能看能說也能適當行動。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她發現自己身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中,房中的布置讓人莫名心安。
而那個每天給她餵血,替她治病的人會隨機外出,其餘時間都一直守在房中。但最關鍵的一點是,厲薇的引魂者能力在這裡無法施展,也無法感知任何氣息。
這時,門外傳來動靜,看來是那人回來了,厲薇趕緊回到床上繼續假裝昏迷。待時機成熟,她迅速起身,將那人制服,抵在床沿。
“我問你,這裡是什麼地方?還有,你是誰?”
那人掩下眸中光芒,平靜地看著厲薇。
“這裡是玉虛無極,而我……我是救你的人。”
“玉虛無極?”
“一座囚籠罷了。無論你在外面有多強大,這裡,靈力全無。”
這下,無法使用引魂者能力就得到了解釋。
“那你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你救了我,所以這算是報答吧。”
其實,這並非她心中答案,只是當下她還不知如何說與厲薇。
“我救了你?”
“你的血解開了我身上的封印,讓我又看到了希望。”
“嗯?”
“故事太長,以後再與你細說吧。既然醒了,何不出門走走。”
走出居室,厲薇見那人正坐在庭院桃樹下斟茶,桃花掩映,歲月靜好,一時間竟看得出神。
“過來坐嗎?”
回過神來,厲薇在她面前坐定。
“剛才在看什麼?”
“看你。”
“看我?難道我有何不妥之處?”
那人微微一笑,眼神柔和。
“因為你好看。”
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厲薇對上那人視線,認真而誠懇,沒有絲毫臉紅,仿佛她已說過無數次。
而對面那人似乎也習以為常,兩人相視一笑。
“我叫厲薇。你呢?”
“戰央。”
“在我們那裡有一句搭訕用的話,我一直覺得挺俗氣的。但是,沒想到今天我也要用這句話了。”
“哦?”
“我覺得與你似曾相識。”
“真巧,我也覺得與你一見如故。”
說著,兩人都笑了。
“那你在這裡待了多久了?”
“記不清了,玉虛無極里沒有光陰,縱使再久,於外人而言,也不過轉瞬即逝。”
也就是說,即使在這裡度過了幾天甚至幾個月,對外面的人來說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厲薇原本擔心自己失蹤了這麼久,特管局那邊早以為她死了,她的父母、朋友們此刻正在傷心。不過幸好,她所擔心的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也不知道下面那個死鬼師父會不會來救她。
自厲薇恢復以後,她天天在玉虛無極四處尋找出路,可除了她們住的地方,周圍皆是迷霧,一直探不到盡頭。
時光靜止,能力消失,寂靜、孤獨,沒有絲毫生趣,這簡直就是一種精神折磨的酷刑,也不知道戰央是怎麼熬到現在的。
“從裡面是出不去的。”
“你怎麼不早說。”
想著這些天算是白忙活了,厲薇嗔怪道。
“你也沒問呀。”
“那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等。”
“等什麼?”
“兩月相承,時機已經到了,我們很快就能出去。”
既然眼前這位在玉虛無極里資歷深厚的“前輩”都這麼說了,厲薇也只好乖乖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