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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讓我說什麼?如果我隨便編造一些沒有的事,她只會更加不信任我。我不能說,我也沒什麼可說的,我不想她對我的最後一點信任都消失不見。”
“打,繼續打,我看她能撐到什麼時候!”龍望發狠的命令道,他手下的小弟也不含糊,一下又一下揮舞著手裡的長棍。火辣辣的疼痛順著後背蔓延開,過分強大的衝擊甚至連心臟都在隱隱作痛。翁凜燃咬緊了牙關,卻還是無法阻止血從喉嚨里溢出去。
“望哥,她好像暈過去了。”過了許久,見翁凜燃徹底沒了動靜,兩個小弟停了手。龍望走上前,看著的確已經沒有神智的翁凜燃,拿過桌上的白酒遞給他們。“望哥,這…”兩個小弟是第一次做打手,此刻見到龍望如此毒辣的招式也是為翁凜燃捏一把汗。在新的傷口上倒白酒,僥是男人也受不住,更何況是翁凜燃這種瘦不拉幾的女人。
“司姐讓我一天之內給出答案,我就要用一天之內的手段。說什麼廢話,給我弄醒她!”見龍望發了火,兩個小弟不再猶豫,急忙把白酒倒在地上的鐵桶里,全數澆在翁凜燃鮮血淋漓的後背上。酒和傷口接觸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一些皮肉順著酒被潑開撕裂,只聽聲音就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唔…”雖然早就知道龍望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可翁凜燃還是在昏迷中毫無防備的哼了出來。疼,的確是很疼,那種感覺就好像皮肉都跟著被酒點燃著火,寸寸撕裂的疼都滲透到了骨子裡。她無力的喘息著,甚至連暈都沒辦法再暈過去,只能強忍著去承受這份痛苦。
“你打不打算說?”
“我為了她,早就已經忘了疼是什麼。會讓她對我失望的事,我沒辦法說…”
“好,好一個忘了疼是什麼,你們兩個,把鉗子給我。”龍望吩咐著手下,從他們手裡接過一把碩大的鐵鉗。
“小翁,你一定知道十指連心這句話怎麼說,人本來就是脆弱的生物,手指更是脆弱的很。你手這麼好看,我要是把它一個個弄斷了,可是很麻煩的。”龍望說著,輕輕用鐵鉗敲著翁凜燃被吊在一起的雙手,意圖再明顯不過。
聽到他的威脅,翁凜燃抬了抬頭,最後又重新垂下去。似乎是知道了她的答案,龍望氣急敗壞的踢開一旁的凳子,用鐵鉗掐住翁凜燃左手的尾指,猛地向上一折。伴隨著清脆的骨折聲,那纖細的小指被壓在手背上,只是聽聲音就讓人覺得疼,可翁凜燃卻只是顫抖了一下身子,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小翁,我承認你很能忍,沒關係,還有一天的時間,我可以慢慢陪你耗。”無名指再次被鐵鉗掐住,明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翁凜燃卻勾起唇角,微微笑出來。一直以來,她總覺得自己是個弱勢的人。小時候被同學欺負,之後又被程侖當做狗一樣使喚。
在她活著的25年來,她一直都在為別人努力。母親是個文藝兵,卻和黑道出身的程侖發生了一夜情,程侖謊稱自己是警察,而母親就信以為真,一直覺得自己找了個大英雄。之後程侖不告而別,母親的精神也隨之崩潰,直到發現有了自己才重新找到寄託。
翁凜燃記得很清楚,母親是如何解釋自己的名字,和自己說她的父親是個緝隊長,是個大英雄。可惜,在遇到程侖的時候她就知道,被騙的不只是自己一個。母親一直想要一個正規的名分,一直在等程侖娶她,身體和精神在漫長的等待中越磨越差。翁凜燃總覺得她要為替母親討一個名分,也想讓自己活的好一點,不再受人欺負。所以不管程侖多麼可恨,她還是卑躬屈膝的對待這個自己所謂的父親。
可當她重新遇到司向顏的時候,她才終於發現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滿腦袋都是司向顏的樣子,翁凜燃甚至會把司向顏的資料和有她的報紙特意留下來,統一收在自己的房間裡。她瘋狂的痴戀著她,甚至已經忘了這份瘋狂的來源是什麼。
見到她,心花怒放,得到她,欣喜若狂。可現在,翁凜燃越來越不明白,自己努力到現在,是為了什麼。
“你死了嗎?給老子說話!”見翁凜燃一直低著頭不吭聲,分明已經折斷了她兩根手指,她卻像啞巴那般連點動靜都沒有。“我還活著。”翁凜燃輕聲回應著,不知是在告訴龍望還是在對她自己說。
左手的尾指和無名指像是被活活扯掉一樣酸痛,那種骨頭被硬生生折斷的疼讓翁凜燃把牙齦咬得出了血,就連後背的疼也被取而代之。心臟跳得很快,伴隨著細密針扎一樣的難過。她用失焦的瞳孔茫然的看著地面,總覺得大腦似乎在下墜,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如果能這樣暈過去,或許也可以休息一兩分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