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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種強烈的護族思想做後盾,水靖軒完全不必擔心金礦的事被外泄。每次教內有人出谷歷練,必會主動服下窺心蠱,此蠱鑽入人的心肺深處,若服下的人起了賣族求榮的念頭,必會被噬心而死。
故而,五年下來,異族依然安安穩穩的盤踞在深谷里,靠著源源不斷的金礦支持,逐漸過上了富足安定的生活,在谷外也悄然建立起了龐大的勢力,莫說對上八大派,即便對上百年武林世家,亦有與之抗衡的實力。
然而,天道有變,世事無常,安穩的日子過得久了,總會起些波折。這日,水靖軒正慵懶的斜倚在寬大的太師椅上翻看劍譜,一名姿容艷麗的異族少女慌慌張張的跑來求見。
少女被兩名侍衛帶進莊嚴大氣的議事廳,見面容俊逸非凡的教主正一手支額,淡淡睨視著她,她俏臉一白,二話不說便開始重重磕頭,直磕得額際滲血,紅腫不堪。
“別磕了,有什麼事?說吧!”見少女表情如喪考妣,水靖軒心底浮起不祥的預感,面上卻一點不顯,淡然開口道。
“啟稟教主,屬下有罪!屬下數月前在谷外救了一名中毒的漢人男子,見他氣質不凡,容貌俊俏便起了愛慕之心,偷偷將他藏匿,逼他服下了情蠱,結為夫妻。卻不想他探得了我族金礦的秘密,昨日竟偷了我房中情蠱和毒瘴的解藥,逃出谷外去了。”那女子話落,眼淚秫秫而下,表情既悲憤又悽苦。
話聽到一半,水靖軒已收了慵懶之態,面容冷肅起來。而門外守職的侍衛們也如泰山崩頂,面露驚駭。
若讓男子將異族存有金礦的消息透露出去,在如此巨大的誘惑面前,異族的下場可想而知。屆時,貪婪的世人定會蜂擁而至,將異族屠殺殆盡搶奪財寶,族人的屍山血海足夠將深深的凹谷填平。
想到這裡,水靖軒斂容肅穆,冷眼朝座下痛哭不止的少女看去,沉聲喝道,“別哭了,當務之急是把那男人抓回來,他是何來歷你可知曉?”
那少女連忙止住啼哭,啞聲道,“他說他是山下獵戶,來山中打獵,不幸中了毒瘴。”
“哼!”水靖軒冷笑,“山下獵戶莫不知曉此處毒瘴遍布,是不可踏足之處。他這說辭錯漏百出你竟也信了!”
那少女慚愧的低頭,吶吶不敢言。
心知現在不是懲罰少女的時候,儘快找到那男人,守住魔教的秘密才是正理,水靖軒勉力壓下心頭怒火,冷聲道,“那男人可有東西落在你處?若有便帶過來給本尊看看,或可找到些線索。”
所幸為了留些東西當做定情之物,那男人原先的物品少女都妥善收藏著,聽見教主吩咐,連忙誠惶誠恐的應諾,不久便拿了一套獵戶的衣服,一枚精緻的玉佩,一把大弓和一個放滿箭矢的箭筒過來。而其他長老們收到消息,也火急火燎的趕來。
水靖軒將這四樣東西一一仔細查看,而後遞給各位長老審視。兩刻鐘後,長老們也翻檢完畢,放下東西,表情十分沉重。
“可有什麼發現?”水靖軒眼瞼半合,緩聲發問。
“啟稟教主,此人身份絕不是獵戶那樣簡單!只看這枚玉佩,做工十分精細,玉質也屬極品,絕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暗堂長老沉吟片刻後開口,其他長老紛紛點頭附和。
“沒錯!這塊玉佩價值昂貴,此人出身定然不凡。”水靖軒頷首,篤定開口,“本尊以為,他應該是效命於吳三桂麾下。”
“教主何出此言?”竟然扯上了軍隊,長老們大駭,急急追問。
“且看玉佩上面的圖騰,一隻面目猙獰的雄鷹口銜一條巨蟒,振翅欲飛,這是雲南納西族特有的圖騰。從這塊玉佩可以看出,此人來自雲南。再看這把大弓。弓柄為上等紫衫木,弓弦為生牛皮搓制而成,做工十分精良,乃軍中規制。再看箭筒內的箭矢,箭頭為鐵質,三菱形,有倒刺和血槽,亦是軍隊特製箭頭。此人一定是一名軍人,且來自雲南,試問,除了雲南王吳三桂,他還能效命於何人?”
從幾樣簡單的物品就能一眼看出男人的來歷,長老們再次見識到了教主的博聞廣記和多謀善斷,莫不對當初推舉他上位感到萬分慶幸。繼而再想到雲南王狠辣的名聲和座下率領的百萬大軍,他們又心焦如焚。
見長老們亂了心緒,眼底隱隱透出絕望,那少女也形如枯蒿,水靖軒沉吟片刻後緩聲開口,“莫要自亂陣腳,本尊已有辦法,這件事尚有轉圜的餘地。”
在場眾人聞言,莫不轉臉朝他看去,眼神十分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