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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玲呢?也背叛了嗎?”水靖軒咽下喉頭翻湧的腥甜,雖然開口的是問句,可語氣卻是篤定。到了這一步,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崔玲三年前就是我的人了。”確定對方已經遭受重創,沒有還手之力,劉輝淡淡一笑,走到他身邊,俯視他狼狽的身影,高傲的宣示,“你不該相信一個女人。”
水靖軒嗤笑一聲,認同的點頭,“確實,不過,我更不應該相信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只能怪我自己識人不清,怪不得別人。”
劉輝微笑,“說的沒錯。你真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救世主嗎?還妄想成為第一強者去征服世界?真是笑話!過於強大的力量使你變得盲目和傲慢,你看不清自己了。”
水靖軒勉力支持著自己搖搖晃晃的站起,沾滿鮮血的手搭在劉輝肩上,喘著粗氣嗤笑起來,“呵呵,師兄說的很有道理,強大的力量會使人變的盲目和傲慢,進而看不清自己。這話,我現在就奉還給你。”
話落,他忽然大力勒住劉輝的身體,湊近他耳邊低語,“師兄大概不知道吧?十二級強者還有最後一個技能,那就是——自爆。”
劉輝駭然,面龐有一瞬間的扭曲,不等他掙脫對方的鉗制,龐大的能量已經破體而出,一聲轟鳴過後,暗室周圍五里被夷為平地,形成一個圓形的深坑,箍在一起的兩人在巨大的能量轟炸之下屍骨無存。
小鎮裡兩名最強者因內鬥死的連渣都不剩,其結局令人唏噓。
與此同時,異世,魔教,一所破舊簡陋的木頭房子裡,本已死去多時的一名八·九歲的小男孩奇蹟般的再次睜開雙眼,重回人間。
☆、重生
水靖軒沒想到自己還能再次睜開雙眼。
他盯著頭上破爛的屋頂,看著一線亮白色的陽光透過瓦礫的縫隙照射進來,歇歇刺進自己枕邊,在枕上印下一個圓圓的光斑,靠近光斑的那側臉頰感受到陽光帶來的熱量正微微發著燙,很溫暖,很舒適。
想要汲取更多溫暖,水靖軒艱難的挪動僵硬酸痛的脖頸,靠近那根光柱,著迷的盯著光柱里微小的浮塵上下旋轉,飄飛。這靜謐卻又不乏生動的畫面深深吸引住了他的視線。
想要伸手去接住這一縷陽光,去打散不停聚合的浮塵,但渾身上下如被卡車碾壓過一樣酸痛,水靖軒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他深深皺眉,轉動眼球打量屋內的擺設。屋裡除了一張歪歪斜斜的桌子和兩張稻草鋪就的床榻外別無它物,充分的演繹了何謂‘簡陋’二字,鼻端還能時時聞見一股濃烈的霉味兒。
水靖軒挑眉,繼而苦笑。基地里最下層的人員生活條件恐怕都比他好上幾倍不止。這是看他自爆能量後是一個廢人,所以打算放棄他,任他自生自滅了吧?在末世,人性早已泯滅,亘古不變的只有利益。他如今是一個癱在床上的廢人,絕對的拖累,誰還會照管他?
疲憊的閉上雙眼,水靖軒心情極為平靜,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指天恨地。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正如他自爆前所說,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若不是他自詡實力過人,有了野望,他不會大肆招攬強者;若不是他大肆招攬強者,基地內的平衡就不會被打破,人心也不會渙散。
人心渙散了,內鬥早晚會發生,他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哪怕是九天上的諸神也有被推下神壇的時候,更何況他只是一介凡人?若早知會有今天,他當初就應該堅持本心,好生守著自己的小基地,平平淡淡的宅居一輩子。在末世,平靜的生活才是最難得的幸福。可惜,他明悟的太晚了。
悠悠的長嘆一聲,水靖軒眸子一亮,竟然感覺渾身的酸痛比剛才要減緩很多,也仿佛有了些力氣。
難不成身體並沒有癱瘓?他心中狂喜,試著控制自己的右手去握住那縷陽光。半分鐘後,他滿頭細汗,氣喘吁吁,本來僵硬酸痛的右手此刻卻已經移到枕邊,最後一個用力,手掌攤開在了那縷陽光之下,光柱凝聚起來的熱力溫暖著掌心,水靖軒眯眼,愜意的微笑起來。
然而沒過多久,他就笑不出來了,死死盯著面前枯黃乾瘦的小手,仿佛看見變異獸伏在自己床頭般驚悚。
他是個27歲的大男人沒有錯吧?誰來告訴他,眼前這隻袖珍小手是怎麼回事?自爆讓他變成侏儒了嗎?這TMD是什麼詭異的後遺症?還讓不讓人活了?
心中驚駭莫名,頭腦似被這種狂亂情緒觸動了什麼機括,劇痛突然襲來,一段段不屬於水靖軒的記憶被強行灌入他的腦海。